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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儿子!我肖士初的儿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夫为妻纲?你好大的胆子!你是想造我这个家主的反了!”

他乍闻自己的儿子还未死的确是有些惊喜的,但一想到那个小个子幽幽暗暗的眼神……他就不禁背脊一凉,但马上就愤怒又害怕了起来。

要是有同僚知道了,他肖士初的儿子居然在倌馆里,那他以后的脸往哪儿搁?!

这个死婆娘,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丝毫不顾忌他在外能不能做人!她既不仁在先,也别怪他以后无义!

“快!快滚去将你们肖立少爷接回来!”他朝着一旁的管家吼道,难得的没屈从于自家妻子的威势,硬气了一回。

管家被他们夹在中间,感到很为难,他是听令呢,还是不听呢?两个都是主子,哪个他都得罪不起。

昭幸优哉游哉地拿着把羽扇扇着风,好整以暇地说道:“不用去了,就算现在去接,也晚了。”

“什么意思?”肖士初眯起满是怀疑的眼,并不相信她的话。

“意思就是,”昭幸用那把羽扇横着往自己脖子上一划道,“他已经没有那个命了。”

……

……

说是这样说,但是昭幸并没有真正杀了肖立。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给他个痛快?她恨不得锉其骨、扬其灰,让他感受到十倍、百倍的她的愤怒和痛恨。

她并没有真的将肖立卖进倌馆,那样太便宜他了,她将他卖入了帝都地下斗兽场。

地下斗兽场这种东西并不是中原之物,甚至也不是西域之物,而是从更加遥远的异大陆流传进九州的。

异大陆蛮族人多暴戾,他们喜看赤手空拳的奴隶与奴隶、奴隶与野兽之间的搏斗、厮杀、撕咬、吞食……甚至是交_媾。

这种特权阶级的奇特异癖,不管在哪个大陆都是共通的。

地下斗兽场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场上,卑_贱的奴隶与饥饿的野兽血肉横飞地挣扎在生与死一线间;场下,戴着面具、面纱的显贵们或笑或怒,或叫好或喝倒彩;场边,赚得盆满钵盈的商人喜不自胜……

金钱、权势、地位。

变态的欲_望、黑暗的人心、扭曲的人性。

肖立被送入地下斗兽场的三日后,第一次出战,对上一位死刑犯,肖立重伤,死囚死!

五日后,第二次出战,对上一只狂暴棕熊,肖立重伤,棕熊死!

八日后,第三次出战,对上一只西域猛虎,肖立重伤,猛虎死!

十余日后,第四次出战……

肖立身上的伤从来没有好全过,有好几次他都重伤濒死,有一次甚至失去了呼吸……但是他最终却没有死。

不管伤得多重,他都没有死。

不管在战斗场上被饥饿残暴的野兽逼到了什么样的绝望境地,他都没有放弃,他都没有死。

不管身边日渐熟悉起来的同伴是怎样又日渐惨死离去,他都没有死。

不管未来是否黑暗一片,人生是否就此终结,他都不去想,他都没有死。

活着,何苦?

坚持活下去,何苦?

压抑,忍受,战斗,拼搏,何苦?

……

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这样几近绝望的日子,这样几近无望的拷问,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原先的答案。

他曾经是为了什么,拼命想要活下去?

他曾经是因着什么,支撑了他整个的黑暗岁月?

他曾经……曾经是个怎么样的人,在他进入斗兽场、成为无人能敌的存在前?

他忘记了,已然记不得了。

曾经他是因为不想死,才拼命地活下来;而在四年后,却是因为死不了。

十二岁的肖立,已经是整个斗兽场中,不可战胜的存在。

少年战神!轰动全场!

……可是他却很茫然,杀戮构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曾经的记忆就像一场朦胧的梦。

有时,他会不经意地回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可是遥远的记忆却是那么不真实,那时的世界是那么光亮,那么多彩,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欢笑。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真的经历过那些,还是说一切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

他仿佛觉得,自己本就出生于黑暗,也仿佛在黑暗中呆了一辈子。

直到某一天,一位自称西域教主的人找到了他,对他说……

“你的师父白雪走在三年多前已经去世,遵照他的遗言,我欧阳忻,将是你未来的师父。”

“非常遗憾,你师父的好友,四年前受他嘱托照顾你的孙姓一家,早在四年前便被人灭口,阖家十三口人命,无一幸存。这也是为何我几经周折,在三年后的现在才找到你的原因。”

“于战斗一道,你很有天赋,你眼底的杀意与杀气简直浑然天成;但是你的内心却未必跟你手上杀人的动作那样坚定,你不知道杀戮、战斗的意义何在。”

“离开这黑暗之所,跟我来吧,让我告诉你。”

“抛掉过去,改名换姓,成为一个全新的人;今后,你便叫做常棣。”

“作为师父,我与你上的第一课便是,牢牢记得——‘金鳞_岂是_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

作者有话要说:【金鳞岂是池中物,不日天书下九重。】解释来自网络:

金鳞哪里只是在池水中的妖物,而将会是翱翔天地的神龙!要不了多长时间,金鳞进化成龙的谕告天书将会发下九重天,昭告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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