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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发到纽约时,程冬沫就忐忑着,预想了千百种可能的相遇场景,边在脑海里模拟着如何应对。

也许尴尬地说声好久不见,又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后,在一片粉饰的平和中,他爽快地放她走;又或许他对她仍有怨怼,签辞呈时仍不忘冷冰冰地嘲弄几句,连最后离开褚氏都意图使她觉得难堪,但她不会这幺想,反正她就快不是他下属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脱离这乌烟瘴气的不祥之地,自会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海阔天空。

然而,无论她怎幺千想万想、千算万算,绝对没料到再度相遇,会和这类形容词沾上边──

尴尬、难堪、羞耻、滑稽、可笑、愚蠢、想死

为什幺为什幺她在内心疯狂地吶喊。

老天让她摔得狗吃屎就算了,还要让她窄裙也顺道摔坏了,布料硬生生从大腿裂至腰际,那片破布还背离主人的意愿,被太强的空调向上掀飞,让她的内在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本怠忽职守──这不是重点

更重要的点是,她今早随便穿了一件丁字裤,没刮毛丁字裤採用透明薄纱的料子,她的私密处的那些毛就这样随便被人看去了呜呜呜

褚耕扫了那狼狈的女人一眼,脸色青了,说出口的绝对不是好话:「几个月不见,妳的愚蠢真是大有长进。」

察觉他冰冷的目光扫过下身,摔得很疼的程冬沫死撑起身,把裙子向下拉,恼羞成怒地叫道:「不准看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

他轻轻一扯嘴角,连伸手拉她起来的意愿都没有。「有什幺好非礼勿视的也不过就那几毛──」

程冬沫一噎,脸红如火,已经不知道该反驳他还是就地把这男人灭了

「你、你你你什幺那几毛,那是──那是──」

「毛。」看她大舌头了老半天,褚耕索蹲下身子,冷飕飕地帮她说出口。

程冬沫立刻抱头崩溃。

啊啊啊──谁来告诉她,为什幺有人可以这幺用这般冷血无情残忍残酷的语气地说出那两个字这不是人,是变态才有的境界

「不用你来告诉我答案」

「是妳非要这不重要的小事上纠结的。」褚耕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发红的脚踝,恶意一戳,她立刻痛得哇哇叫。

「你谋杀啊」程冬沫痛到飙泪,连滚带爬往后退离某人的恶势力範围,缩到墙角,无路可退,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什幺不重要的小事」疼痛让她心情极端恶劣,一股怨气就这幺劈哩啪啦宣洩:「都是你你这个扫把星带塞,要不是你出现我就不会摔倒更不会这幺痛你就只会欺负我没安好心眼的霉星死变态为什幺你要出现我本不想看到你」

怒吼完,吼声还在室内迴荡,最后一句化作绵长的回音「不想看到你你你你你──」,效果特别震撼。

「不想看到我」褚耕冰冷地笑了,随脚勾来滑椅坐下,双手抱,长腿交叠,「难得我们挺有共识的啊。为了感谢妳的识趣,我勉为其难再给妳一个机会好了。」

机会她想到他上次说的「机会」,就是逼她到警察局去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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