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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厉地说:麻辣烫,你不是疯子

麻辣烫的哭声小了一些,呜咽着问:我真的不是疯子

你当然不是。

一开始,我就是好玩,只是尝试着做一些怪异的事情,想故意逗他生气。慢慢地,我就越来越恐慌,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可他不生气,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如果我告诉别人,人家肯定要骂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对你这么好,还想怎么样每次事情过后,我都会很痛苦,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宋翊,也告诉自己绝不可以这样做,可是等看到他对我无限制的好时,我又会忍不住地爆发,我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蔓蔓,我该怎么办

你听好,你没有疯,你也不是神经病。不过你必须停止试图激怒宋翊的行为,等自己冷静一点儿时,再平心静气地和他谈一下。如果你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就先不要和他住一个酒店,自己一个人去海边走走,去海底潜水,去海外钓鱼,大海会让你的心情平静下来。

麻辣烫擤了下鼻子,嗯,好

乖没事的,去好好吃顿饭,洗个热水澡,找个人给做次按摩,放松一下,睡个好觉,一切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嗯。麻辣烫迟疑了一会儿,问,蔓蔓,你和宋翊是同事,你觉得他是那种没脾气的烂好人吗

他把篮球狠狠地砸出去,他乌青的眼睛、肿着的脸

我尽量声音平稳地说:他在办公室里从来没生过气,陆励成还经常训斥下属,宋翊却从来没有。

哦。麻辣烫似乎好过了一点儿,那我这几天就不见他了,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然后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一下。

麻辣烫挂断了电话,我却心烦意乱。宋翊不该是这样的,他的爱不管再浓烈,也会充满阳刚味。他爱的女人,是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她、宠爱她,但她永不会是他的女王。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苏阿姨,苏阿姨涛子在我眼前晃手。

啊,怎么了

涛子好脾气地说:不要因为你朋友的事情放弃了属于自己的晚上。

我愣了愣,说:你说得对。

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涛子说了好几个笑话,想恢复先前的气氛,可都没有成功,他忽然一拍脑袋,从竹筐里拿出一支旧竹笛,笑着说:这东西竟然好像还能吹。凑到唇边,试了试音,滴溜溜地吹起来。这我是没听过的曲调,估计就是当地小儿放牛的时候吹奏的曲子,简单活泼。

他吹完了,我刻意地大声叫好,表示自己很投入。

涛子笑着对陆励成说:小舅,帮我奏个曲子。陆励成接过竹笛吹了起来,夜色中一连串的花音,连火光都好像在随着音符跳舞,涛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唱起来,山歌不唱冷秋秋,芝麻不打不出油,芝麻打油换菜籽,菜籽打油姐梳头,郎不风流姐风流。山歌调子吼一声,顺风传到北京城,皇上听到离了位,娘娘听到动了心,唱歌的不是凡间人

涛子唱山歌,声色俱全,我被他逗得差点儿笑趴到地上去,难怪古代男女要用山歌传情,涛子这么个老实人,一唱山歌也完全变了样。

笛音转缓,涛子望着我,歌声也变得慢下来,唱歌要有两个人,犁头要有两绳,绳子断了棕丝缠,枷档断了进老林,歌声断了难交情。

我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我不会唱山歌,从来就没唱过,也就听过刘三姐的。

涛子说:随便唱,没人规定要唱山歌,唱歌的本义只是娱己娱人。

我皱眉苦想,陆励成的笛音又开始响起来,曲调竟然无比熟悉,涛子立即鼓掌叫道:就唱这首了

我暗合了几个曲调,随着陆励成的伴奏开始歌唱:

椰风挑动银浪

夕阳躲云偷看

看见金色的沙滩上

独坐一位美丽的姑娘

眼睛星样灿烂

眉似星月弯弯

穿着一件红色的纱笼

红得像她嘴上的槟榔

她在轻叹叹那无情郎

想到泪汪汪

湿了红色纱笼白衣裳

南海姑娘

何必太过悲伤

年纪轻轻只十六半

旧梦逝去有新旅做伴。

唱到这儿,我才明白了陆励成的用意,抬头看向他,他垂眸凝视着篝火,专注地吹着笛子,似感觉到我看着他,他也抬眸看向我。火光跳跃,隔火相望,我们都看不清彼此眼底的情绪,只看到黑眸中映照出的篝火。

南海姑娘

何必太过悲伤

年纪轻轻只十六半

旧梦逝去有新旅做伴。

歌声渐低,笛音也缓缓消逝。涛子想鼓掌,可看我们两个都一言不发,也不敢说话。我对陆励成说:谢谢

他淡淡一笑,把取下来,用一片湿粽叶包着,将一个翅膀撕下来,谁想尝第一块

我对他的厨艺信心很足,立即伸手去拿,没想到涛子也去拿,恰好两人各抓住了一边。

涛子解释:我喜欢吃翅膀。

废话谁不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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