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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冯保猛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红漆的房梁。

他叹了口气,同时埋怨自己没出息,不过为了一点银子,最后反而差点把命丢了。自己从衡水孤身来到京城就是为了混个出息,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有富贵的那天?

“老祖宗,这次一批新晋中,好像没什么好货……”

身旁有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冯保力地侧头看去,只见一个头戴内官冠帽的身影正向一个中年人禀报着。

中年人同样戴内官冠帽,身穿绯色袍服,瞅着慈眉善目,淡淡扫了一眼房里躺着的一排男孩,道:“罢了,现在这世道本就穷苦,能弄来这么几个便不错了。”

“就这个瞅着机灵。”说着,绯袍中年人把目光盯在冯保身上,嘴角渗出一丝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冯保却觉得这笑容莫名阴森,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哪儿啊?”

他迷迷瞪瞪地瞅着对方,他记得,那天自己把玉佩交给李明德后,就到了街角,想睡一觉……对了,他是被人抓到这儿来的。

见冯保不说话,旁边那人赶忙道:“他叫冯保,在被我们带来之前是个孤儿,以乞讨偷窃为生。”

顿了顿,又转向冯保,语气颇有些盛气凌人:

“我们已观察了你很久,要知道,对进宫来说的条件来说,这只是个标准,以后要是再不变机灵点,在这宫里都混不下去。总之,以后的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去打拼。”

冯保心里“咯噔”一下:“什么?”

绯衣人用怜悯的目光居高临下望着冯保,那软绵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异于一般男人:

“不过有一点我可得警告你,以后,可不许再小偷小摸了。”

看冯保还迷迷糊糊搞不清状况,旁边的小太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这里是司礼监。这是司礼监掌印的老祖宗李公公,还不快给公公问好?”

司、司礼监?

冯保即使已在市井中混得明油滑,也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到此,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下,忍不住冷汗已留了下来。

***

结束了商讨,萧诗晴跟在严世蕃和罗鄢二人的后面,向院门口走去。

罗龙文和鄢懋卿负责去北镇抚司通知陆炳,传达严世蕃方才的话,严世蕃则带萧诗晴去紫禁城。

门口停着一辆十分华丽宽敞的轿子,严世蕃来到轿前便登了上去。

萧诗晴刚从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穿来,还没有适应等级分明的大明朝,她也没多想,只习惯性地跟在严世蕃身后,一只脚已经要跨在轿子边的矮梯上。

“大胆,怎敢上小阁老的轿子!”

正在这时,一旁的鄢懋卿厉声训斥:“后面跟着!”

萧诗晴被说愣了,刹那间委屈和怒意一齐涌上心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再次明白了自己与封建阶级社会间那难以逾越的鸿沟,瞪了鄢懋卿和严世蕃一眼,暗下决心,做完这次的事,一定要拿回玉佩想办法穿越回去。

严世蕃似是也对萧诗晴方才的举动不甚欢喜,抿了抿唇,却淡淡道:

“上来吧,一会儿毕竟要进宫。”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戒备森严的紫禁城,总不能让萧诗晴一个外人明目张胆地进去。

鄢懋卿马屁拍在马腿上,不再说话,悻悻与罗龙文离开了。

萧诗晴上了轿子,但被鄢懋卿方才那一吓,还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何况对面就是当朝首辅之子严世蕃,她干咳一声,躲开了他的视线,安安稳稳坐好。

***

“见过严大人。”

到了宫门口,侍卫们冲严世蕃一行人恭敬地行礼。

按照紫禁城的礼制,严世蕃本是不能乘轿入宫的,然而最近宫里太乱,大家都为皇上的事忙里忙外的,也就没人管这些规矩。

况且,当一行人来到侍卫面前时——

“我最近腿脚不好,就不下轿了。何况我们进进出出都是为皇上办事,体谅一下吧。”

严世蕃说着,一只手从怀里一掏,伸向了轿外。

他的手上,是一锭锭光芒灿灿的银子。

严世蕃把银子递给外面的侍卫,侍卫盯着手掌心眼睛都直了。在他们的印象里,严世蕃不过是仗着自己爹是首辅,又年轻气盛,傲气了一些。又哪里能想到,轿子里真的还藏了个大活人。

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当朝首辅的大公子,谁又真敢说个“不”字。

“小阁老慢走。”

侍卫们连称呼也变了,点头哈腰把严世蕃一行人送进了紫禁城。连坐在里面的萧诗晴也觉得连带着莫名其妙享受到了一番恭敬。

***

按严世蕃的说法,这几天宫里所有人都在嘉靖帝身边忙活,他们走的又是偏僻的小路,一路上都不会遇到什么人,谁知走着走着,轿子突然停了。

在皇帝病重之际,带了个陌生的大活人进宫,若是被发现了,不只是萧诗晴,恐怕严世蕃也跑不了。

萧诗晴紧张起来,慌乱无措之下,不自禁求助似的望向了严世蕃,严世蕃倒是沉着许多,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在轿子里安稳坐好。

轿子的帘子拉得严严实实,外人本就看不见里面的场景,萧诗晴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近车壁。

严世蕃这才小心地撩开车帘,走了下去。

萧诗晴只听外面的声音传来。

“李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严世蕃扫了一眼李芳身后的那队男孩,嘴角已挂上了淡淡的笑。

“正要带这几个孩子去净身房呢。”

李芳笑着对严世蕃供拱手:“严大人如此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家父给皇上预备了上好的药膏,赶着去给皇上送去。”严世蕃不着痕迹地道。

“既然是皇上的事,可耽误不得。”李芳还是那种程度的笑,“咱家便为严大人让道,严大人先走吧。”

“公公在皇上身边服侍多年,又是长辈,理应公公先走。”

严世蕃客气地推辞。

李芳也不再拖,对着严世蕃点了点头,便带着身后那队人走过了。

严世蕃让过李芳的队伍,这才回身撩开了轿帘。

轿帘掀起的那一刹那,萧诗晴的视线不经意划过外面,只瞥见一个极为眼熟的身影,正在李芳身后的队列里站着。

这不是冯保吗?他怎么也进宫了?

萧诗晴惊讶万分,还来不及细想这是怎么回事,严世蕃已经重新上了轿。

严世蕃坐下来,没好气地低声道:

“这老不死的笑面虎,正道不走,偏走小路。”

“他是谁?”

萧诗晴好奇地问。

“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芳,皇上的忠实走狗。”

反正这时周围也没有他人,严世蕃的声音里带着两分鄙夷。

萧诗晴坐在轿子里,只觉得七拐八弯不知道到了什么隐秘的地方,待她从轿上下来,才发现一行人已经到了一个僻静别院中,像是宫女的集体宿舍。

这个时间,宫女们都去当值了,舍中本没有人,谁知严世蕃招呼一声,一个宫女便从房中走了出来,一看便知是严家的人。

在严世蕃的吩咐下,那宫女将萧诗晴带了进去,让她洗澡换衣,为她心打扮了一番,自从穿越来就没机会好好清洗的萧诗晴,简直要热泪盈眶。

那宫女全程只是做着事,没有说其他废话,也没有问萧诗晴的身份,因为像她这样的人,最清楚的就是不该问的绝不要问。

连宫女都是自己人,权力渗透要不要太恐怖啊。萧诗晴心道,不过转念又一想起几天前紫禁城的宫变,也是宫女弑君,她也就不以为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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