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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个穿燕尾服的男人向这边走来,拿了侍者托盘中的酒水,冲单秋易示意道:“哎哟,现在得叫你单老板了,听说你在越城打理北去夜总会的生意,干得不错啊。”

单秋易也拿起长桌上的高脚杯,轻蔑地笑道:“林少爷啊,好久不见了,从英国念书回来了。”

“早回来了,啧啧啧,看看你今天这身衣服。”被称作林少爷的男人,用说不清的神态打量着单秋易,笑道,“你跟五年前,简直是天差地别啊。”

他重重咬了“五年前”三个字,单秋易嘴角下沉,很快又管理好表情,好整以暇地盯着林少爷,却不接话。

那男人嘴上占了便宜,假模假式地走开了,高修旸听见单秋易小声骂了句:“操。”

这场宴会的主办者是付千城,目的是为千风地下赌场开业,提前给付南风造势。

高修旸在马来西亚这几天,渐渐明白了付南风的处境。虽然他打着付千城的儿子名头,但道上很多人并不服付南风。南美毒品交易失败的事传开,不少人背地里讥嘲他,认为新赌场定会毁在付南风手上。

付千城没有畏畏缩缩,反而大张旗鼓把儿子推到台前,一来为笼络各位大佬心思,二来也要给付南风树威。

高修旸有好多天没见过付南风了。自泳池派对后,付南风全力着手千风赌场开业,单秋易跟着他忙前忙后,从不叫高修旸。若是高修旸主动帮忙,单秋易就说你伤没好彻底,风少不让打扰你。

也许是警察当了太多年,“关心伤势”的幌子总让高修旸觉得别扭,心想不会是泳池派对玩的“太过”,让付南风生了嫌隙。

可那不是玩啊。高修旸一个人靠在会场桌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微醺脸庞。

富态翩翩的付千城站在宴会厅正中,脸上泛着异样的光。他穿着高定的西装,流畅地说着英语,高雅的腔调,像极了十九世纪的上流贵族。

“ladies and gentlemen, 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 ”(女士们先生们,请注目片刻)

华发男人笑容可掬,待全场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大手一挥,指向身后道:“please allow me to introduce my son.”(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我的儿子)

付南风穿着深色西装,不苟言笑地走上前来,挺拔的身姿格外出挑,烫金袖口散发柔和雅致的光晕,高修旸在那一刹猛然发觉,付南风真的变了。

他不再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别扭小孩,不再是校园里遭欺辱咒骂的师弟,不再是操场上对高修旸傻乎乎地说“想要和你交|配”的男孩。

他是付千城的儿子,他有亿万身家,他动辄百亿的毒品买卖,再也记不得曾经就读过警校,还有警校里那个高师哥。

“it’s so bad, isn't it?”(这太坏了,不是吗?)

不知是谁说了句英文,轻轻传进高修旸耳中,还在伤感今时不同往日的“高警官”随口接了一句:“yes, so terrible.”(是啊,太糟糕了)

他侧头一看才发现,问话的人问的不是自己,接话的人却给出了相同的答案——站在高修旸不远处,两个男人正拿着酒杯,煞有介事地看着被人群包围的付南风。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深色西装裹身,突兀的是又圆又亮的光头。光头旁边是个老外,眉目深邃,一头狼奔的黄发,轻轻咬着嘴唇。

“my gosh,it’s so terrible!”黄发老外又重复了一遍,语声里全是愤怒。

高修旸眯起眼睛,仔细去看那二人。脑海里复杂的影像不停闪过,在某一个时间点停滞,有热潮涌上心头,他努力克制内心的冲动,死死盯住老外和那个光头,颤抖着用一只手捂住嘴巴。

耳鸣渐重,可高修旸还是听见了,那黄毛老外明显带着恶意说:“if i knew that the result like this, i would kill him on the hill five years ago lest the old man no longer reuse me.”

(如果我知道结果是这样,五年前在山上我一定亲手解决他,得现在臭老头一脚把我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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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晚宴一直持续到很晚,觥筹交错,纸醉金迷。人模狗样的大佬们带着雍容大方的太太,恭谨有礼,一派风度,血气方刚的富二代、官二代们,却不是省油的人。

付千城太了解时下年轻人,他让年纪轻轻的太太,招呼一群人开泳池派对。付大老板在豪华的first world hotel定下一整层客房,留给夜不归宿、情到浓时的少爷小姐们,午夜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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