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的面容倒映在佐助的二勾玉写轮眼中，冷峻超然而目空一切。这样冷血而无谓的表情更加激发了佐助的那带着满满屈辱的恨意，他面容扭曲神色疯狂，写轮眼几乎要滴出血来一般的红，着了魔似的呓语道：“宇智波鼬，我要杀了你。”

“呵，难得啊，今天居然能二度看到别人使用写轮眼。”鬼鲛对于佐助的宣言丝毫不在乎，半似开玩笑道，“鼬桑，他长得和你还真像啊……他是谁？”

大氅的高立领挡住了鼬一般的容颜，只能看见一双波澜不惊的眼：“他是……我弟弟。”平淡的口吻，仿佛把自己的家人介绍给偶遇的老友认识一般，随意得漫不经心。

“哦？那倒是难得啊……”鬼鲛的语调微微上扬，透出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今天是什么大团圆的好日子，不仅是妹妹，连你弟弟都来了。不过，看起来，你的这个弟弟，跟你的关系，似乎不太好的样子……”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半跪半坐在佐助身后的风岚，“跟你那妹妹相比，可是差多了。”

鼬不答话，佐助也没回答。鬼鲛自觉没趣，觉得自己在这兄弟俩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也讨不了多少好，就不再多插嘴。

佐助看着眼前淡然自若的男人，那弑父杀母后依旧置身事外不以为意的男人，过去夹杂着血腥恐惧与耻辱的记忆瞬间在脑海里炸开，似黑暗的浪涛将他卷入吞没。

“你没有被杀的价值……我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你就憎恨我、仇恨我，然后苟且偷生地活下去吧……”

临别前的那人的嘲讽仿如一句魔咒，嗡然在他脑海中回荡，父母双亡的痛，灭族的恨，逃避的羞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再也无法保持理智。

“宇智波鼬！”他左手蓄起查克拉，雷遁的锐光化为千鸟的哀鸣，仿佛是来自他心底的呐喊，“我照你所说的，痛恨着你，憎恨着你……而我活着，也是为了……”

他另一手扯着衣领，咆哮出声：“为了要杀掉你！——”

“佐助！”

冲刺的刹那，他突然感到腰间一紧。

是风岚，风岚从后面抱住了他。

“你做什么？放开！”佐助喝骂着，试图从风岚的双臂中挣脱出来。

而风岚却死死不放，声音中带着恳求的意味：“不可以、不可以过去！……你们、你们都会受伤的！”一语双关，她知道鼬能听得懂。

佐助听了风岚这话更是心头冒火。宇智波鼬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为什么、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她还固执地以为鼬是清白无辜的？为什么、她还在不要命地护着他？

愤怒、嫉妒、失望一下子冲溃了他的理智，他左手一甩，就向身后挥去。

风岚忽见千鸟向自己攻来，本能地放开了佐助，往旁边一避。可饶是她反正迅速，如此近的距离，千鸟的余波还是轰在了她胸口。风岚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墙上。她顿时觉得胸腔血气翻涌，想强行压下喉间的腥甜，却还是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一痕浓艳的殷红。

鼬的瞳孔微微缩。

“风岚酱！”鸣人担忧地喊道。

而佐助却已经向鼬冲去，对风岚的负伤视若无睹，一心一意只想要鼬的命。

受了伤的风岚有一瞬间晕眩，她自知佐助在失去理智之时下手重了，恐怕已经伤到了内脏，于是赶忙调动查克拉静流之术配合着医疗忍术急救。而面上，却是一副靠在墙角昏迷不醒的模样。

“轰！——”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天摇地动的震动惊醒了风岚。她抬眼看去，见鼬已经擒拿住了佐助的左手，他手中的千鸟轰开了走廊的墙面后便消散无踪，唯余零星的电花，在掌中滋啦啦无力作响，直至消弭。

“别碍事。”鼬手上用劲，狠狠一折，只听“咔嗒”一声轻响，随后传来佐助撕心裂肺的惨叫。

“佐助！”鸣人和风岚同时喊出声。

“哥哥，快停手，别打了！”风岚挣扎着用手肘往前挪了几步，她心绪激荡，嗓子一痒，又是伏在地上，捂着嘴猛地一阵咳嗽。她指间有血渍隐隐，看起来伤得不轻。

鼬远远地望了她一眼。

风岚……

“可恶……你别求他！”佐助疼得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淋漓，自顾不暇，却还不忘咬牙梗着脖子硬气道。

“佐助、风岚酱……可恶！”鸣人见佐助和风岚都受了伤，气愤不已，查克拉汇集，双手结印，“通灵之……”

“太慢了！”印尚未完成，鬼鲛的鲛肌已经挥出，把鸣人提炼的查克拉给吃得一干二净，“让你施展出忍术的话，那就麻烦了……与其砍掉脚不如先砍你的手吧……”

鬼鲛说着，又举起了鲛肌。

“鸣人！”风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