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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照理说也没啥,你看那大街小巷遍地都是的小倌馆,一点不比花楼里那些姐儿妹儿的生意少,平常富人家里养两个姣颜男宠,也是人之常情。可在有些人,比如皇上的眼里,断袖就是病,得治。而且断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变态;这人一变态,就多多少少会做点变态的事。

皇上怕我做变态的事,于是他忧郁了。他开始每天每天地深思熟虑,每天每天地熟虑深思,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作出了他的决定

不但不撤我的官,还把他和皇后的亲闺女,知赏公主嫁给了我。那年,我二十六,她十六。

此举一出,满朝哗然。

他们惊讶的不是皇上把女儿嫁给了我这个断袖,而是皇上逼我这个断袖娶了他的女儿。

你说,这不是逼娼为良是什么

知赏公主年方二八,说来也是出嫁的好年龄,可问题是,朝中那么多大臣,没一个愿意娶她或让自己的儿子娶她。理由不为别的,知赏自幼习武,十八般武艺样样耍得来,动辄没有个女人样子,甚至好几次瞒着她爹跟男人们去了边关打仗。一来二去的,让皇上好不头疼。

他这个算盘打得着实好。把知赏嫁给我,一可以让她有个已婚少妇的身份收敛收敛,二来彰显了自己的皇恩浩荡,三还把朝廷和西林党关注的焦点引到了我身上。

我心知肚明,却也推辞不得,只好流着金贵的男儿泪,做足了奴颜婢膝的忠臣架势,挑个黄道吉日过了文定,然后八抬大轿把我的铁血娘子娶回了家。

从此我走在路上,总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指点我也不为别的,就俩字:稀罕。

历史上做了驸马的臣子,多;做了国舅的臣子,也多;可做了驸马又做了国舅的臣子,恐怕就不那么多了。

没错,我有个妹妹闺名唤作蓝雅歌,还未及笄时就被皇上看上讨了去,现在是后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蓝贵妃,皇上能让我爹死得体面,怕也是想起了他的岳父身份。于是我这身份混得就像秃头上的虱子,两个字,扎眼,三个字,好扎眼,四个字,真的扎眼。这虱子在脑袋上蹲着蹲着,让那帮人看得眼都绿了。

大臣们深感不妥,可皇帝一向我行我素,谁也没那胆子弹劾他不是所以大家都把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捅到了我身上,巴不得我弄出什么漏子,看看皇上怎么处理我这个悲催舅子、断袖女婿。

可他们都错了。知赏不会替我讲好话,雅歌也不会给皇上吹枕边风,所以我想保住这条小命,只能靠自己。

折腾了约莫小半年,除了身后偶尔多出的两三个锦衣卫,倒还真没出啥大事。

面对众人的摩掌擦拳、虎视眈眈,我只能夹紧自己的尾巴,既不能太出头、也不能太畏缩,和我那个比巾帼还巾帼的娘子过着相敬如宾、战战兢兢的日子。

好在皇上还算有几分人性,对我偶尔逛逛小倌馆的小嗜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朝中那帮老狐狸也常常上青楼消遣,实在没立场说我什么,这才让我的日子过得没那么艰难辛酸。

后来我总算发现,这厚黑之道,我终究是比不得老狐狸们研究得精深。

日子过着过着,朝中又有一人出了事。这人是吏部尚书,李尚贤。

这出事的李尚贤和我爹自年轻时便是同僚,不是庸臣,是个彻彻底底、清清白白的大忠臣。我现在估计着,西林党早就想向他下手,我爹的死也不过是杀鸡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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