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要和蔡姬说声，才走进宫室，她就望见蔡姬面上笑意盈盈，而妘面带红晕的坐在蔡姬身边。

“母亲，是有甚么事么”陈妤看着蔡姬这么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开口问道。

“蔡国的行人，是为了蔡侯聘夫人事来的。”蔡姬说的时候，面上的笑意都要满满的溢出来了。

第5章占卜

陈妤没有想到，既然会这么快就有人来聘妘。

她坐在自己的宫室里，面前的案上堆放着许多木简，摊开来看，竟然是个篆字也看不进去。

寺人贯在旁服侍，见着陈妤这样，弯下腰，“公女，需要小人去另外搬来些书简么”

“不用。”陈妤摇摇头，她看见傅姆也正坐在自己旁，照着周礼，女子没有傅姆的陪伴，是不能够出门的。当然周礼是死的，人是活的，她没有傅姆的陪伴照样到外面去跑。

“傅姆可知蔡侯为人”陈妤是公宫中的公女，虽然陈国和蔡国是邻国，但蔡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太清楚。

“公女知道这个要作甚么”傅姆有些吃惊她打听蔡侯的事。

“蔡国行人前来聘阿姊，我心里担心。”陈妤低下头，手指不自觉的扯着自己腰下的佩巾，“蔡侯我记得如今在位九年了罢”

和陈国样，如今的蔡侯乃是前任蔡侯的弟弟，继位的时候少说都二十来岁了，如今恐怕都已经快三十了。

三十多岁的诸侯，陈妤就不信没个内宠，恐怕儿子说不定都有好几个了。

“公女是为了蔡侯之事”傅姆摇了摇头，“此事贞人会龟卜问卦于鬼神，公女勿要多想。”

陈妤差点跳起来，把手里的竹简给认到地上去，怎么这种终身大事还得去烧个乌龟壳

“公女口渴么”寺人贯瞧见陈妤的脸色不好，连忙问道，“小人记得前不久夫人让人送来新蜜，公女尝尝”

“不必了，我到阿姊那里去。”陈妤将手里的竹简放到旁，自己站起身来。

寺人贯见状，连忙前来伺候。

夫人宫中，嫡出公女的宫室差不多都在处，不乘马车靠着两条腿，也不过是会儿的功夫。

陈妤到妘的宫室的时候，妘正坐在宫室中，听到陈妤来了，她抬头笑道，“来的正好，母亲让人送来青梅，你该不是闻着青梅的味道来的吧”

陈妤走进来正好就听到妘打趣的这么句。

“我才不馋嘴呢”这会有侍女将张茵席摆在妘的身边，陈妤毫不客气提起下裳就坐了下来。

妘见着陈妤闷闷不乐的脸色，放下手里的竹简。

“怎么了，老大不高兴的，难道是奵去闹你了”妘问道。

奵已经被生母梁嬴给宠坏了，偶尔几次胡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姊姊，这是在母亲宫室中，就是奵想要胡闹，恐怕梁嬴都会拦着的。”陈妤颇有些有气无力。

“那是怎么了”这会妘放下手里的竹简叹口气问道。

“还不是姊姊你的事”陈妤说道。

妘让侍女将装着青梅的笾拿上来，青梅还没完全熟，吃起来还有点涩。

“蔡侯来聘姊姊，可是他都在位九年了。”陈妤吃了颗青梅，觉得味道不好，比不上五月里熟透了的红梅。

“那又如何”妘听了陈妤的话，面上没有半点着急的表情。

“那又如何”陈妤眨眨眼，有些想不明白妘的逻辑，“这蔡侯”

“那也不是我们能定的。”妘拈起颗青梅送到陈妤嘴边，“嫁不嫁哪里是我们这些公女能够决定的贞人龟卜，成不成都在君父的念之间罢了。”妘顿了顿，“蔡侯年纪是大了点，但好歹还在壮年，总比嫁给个比君父年纪还大的强。”

说到这里，妘叹口气，“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陈妤听了妘的话，半晌都没有开口，公女们嫁给别的诸侯国做侧室都已经不算什么了，有时候说不定还要嫁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子。

这种事情诸国之间也不少见了。

“可是”陈妤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有说下去。

“姊姊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妘笑着摸摸妹妹的鬓道，“姊姊要谢妤。”

陈妤弯了弯唇角想要挤出个笑，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来，青梅好吃么”妘话题转转到那些新下的青梅上面。

“这会下的梅子，涩”陈妤顺着妘将话题转了过去。

“还嫌涩，估计也只有新蜜才能得你的欢心了。”妘伸手就在额头上说着她让侍女捧出只陶罐，打开来股蜜香散出来。

“知道你嘴刁，沾着蜜吃吧。”妘说道。

寺人已经将陶罐中的蜜舀出来点，给两位公女蘸梅子用。

“还是姊姊对我好。”陈妤笑道。

“对了，我听说你还是和以前样和公子完走得近”妘状似无意提起来。

“姊姊听哪个说的。”陈妤将吐出来的果核放在边，“他忙着呢，天到晚的，就是在泮宫学礼，和太子在块的时间最多还差不多。其次便是厉夫人，和我又有甚么关系”

“那就好。”妘点了点头，“厉夫人脾性怪”

陈姬年轻的时候名声便不好，陈侯对这位阿嫂也颇为不喜，碍于她是先君夫人，该有的不会亏待陈姬，可是其他的就不能保证了。

陈姬的宫室离公宫有段距离，位置偏僻，时间久了，陈姬的性子也越的怪异孤僻。

“按理说你和从兄也该避嫌了。这公宫里人这么多，光是流言就有那么多了。”妘想起那位厉夫人也头疼，厉夫人的那个性子，常人躲避不及，偏偏和母亲又是姑侄，母亲少不得要让底下的小辈们去探望这位夫人。

“我还当是甚么事。”陈妤听着妘的那句话噗嗤笑出来，“我和他真的没甚么的，况且每次见面，我都是让傅姆和寺人贯同行，有那么多人看着，流言如何能够传的起来”

“你呀。”妘故作严肃的瞪她眼，结果望着她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的，以后也不知道是谁聘了你去，陈国的卿大夫们估计没有能够制住你的了。”妘半真半假的道。

“拿不住才好呢。”

这边两个公女嬉闹成团，宫室中众人也露出微笑。

突然个寺人路小跑着就往这边来，寺人贯眼尖的很，立刻把拉住，“两位公女眼下正有事呢，你有何事要入内莫要败坏了公女们的兴致。”

被拉住的寺人很明显是路小跑过来的，他被寺人贯拉住，气喘吁吁白眼直翻。

寺人贯见着这寺人只是顾着喘气，连话都不答，脸上也沉下来了。

“小人小人这是要告诉公女件事。”那寺人见着寺人贯要把他退出去连忙说道。

“甚么事”寺人贯放开了眼前的寺人。

寺人伸手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襟，“国君让贞人龟卜蔡国聘公女事，贞人已经得出结果了。”

这可是大事

寺人贯可不敢再拦着，放那个寺人进去了。

妘听说贞人占卜的结果出来了，和陈妤对望眼，不免都

有些好奇。

“如何”妘问道。

陈妤般对这种占卜并没有多大兴趣，但是听到妘这么问，也转过头来。

寺人站在那里满脸的喜色，“吉，大吉”

妘喜笑颜开，陈妤的欢喜之情并没有妘那么浓烈，这种靠着烧乌龟壳，凭借着上面的裂缝走向来占卜的方式，在她看来就是张口随便说的事。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嘴上还是要那么高兴下。

“是的。小人听说，国君已经应了蔡侯。”寺人也是脸的得意洋洋。

“既然已经应了，想必很快就要行聘礼了。”陈妤看向妘笑道。

既然蔡国行人来陈国是为了聘公女，那么该准备好的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昏礼乃是三礼，聘礼，委禽，逆女。聘礼极其重要，若是无聘女，那么女子就算是到了夫家也只是妾侍。

“公女所言甚是。”寺人连连点头，“那蔡国行人手脚也快，估计就这几日的事了。”

妘此时红晕满面，少女情动已经溢于言表。

陈妤想起那位蔡侯已经三十来岁，后寝里堆妾侍，顿时她都恨不得把头扭过去，这笑她都快要笑不下去了。

哪怕妘说自己能嫁个壮年的国君很幸运了，可是三十多岁的大叔和十五岁的少女，真的算起来，要是蔡侯混账点，说不定也能做妘父亲的年纪了。

陈妤想着就泪流满面，这都能占卜出个吉，那些个贞人到底是怎么占卜出来的啊

蔡国行人的确也是手脚快，在陈侯应允之后，聘礼就行了，之后就到了关键的委禽。禽自然是大雁，蔡侯不可能亲自带着人去抓大雁，大雁都是备着路到陈国来的。

陈妤这段时间呆在公宫里颇为觉得气闷，干脆到蔡姬那里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