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外头，人在里头，月光映照在窗帘上，晃晃的。

“小婉”王小玉瞪着大眼睛瞅天花顶，喃喃地喊道。

“我们从前戏开始”李小婉挑眉问。表情隐在黑暗里，语气却出卖了她的心情。躺在身边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脑袋里想着的人是谁。这是工作的守则。李小婉问的是王小玉，实际上问的却是自己脑袋里的那个幻影。

所以不等王小玉说“好”，李小婉就细碎地轻吟起来。

王小玉手心湿热地攥着床单，心脏扑通扑通乱跳。李小婉开始动真格的，王小玉就后悔了。虽然李小婉的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散漫得像是遛弯，但就是这么没花什么力气的浅哼，已经叫王小玉浮想联翩了。夜深人静，脑海里盘旋着些儿童不宜的画面，那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就像后背很痒的时候，却怎么都挠不着。越是挠不着，痒得越厉害，顺着毛孔直痒到了心尖，痒到了身体最空虚的地方。

“小婉”王小玉又哼哼了下，想要给李小婉来点噪音。

“嘘，让我来吻你我喜欢亲你的左肩，咬你的锁骨，从胸口往上，慢慢地，一点点地，你别动我喜欢你这样，顺从地在我的身下，扭动你的细腰，向我弓起身子，迎接我，承受我对，向着我祈求，求我，求我爱你”李小婉轻轻地念到，像是梦呓，梦呓里沙哑地挑逗。

钟淼咕嘟咽下吐沫，嘴里和身体里都热热的，抱着电脑的胳膊都不禁打哆嗦。要是这世界上女演员的台词功力都能达到这个境界，胶片得少浪费多少啊钟淼心心念念着她的新电影，意识却不知不觉地被李小婉的低语带动，心里跟王小玉一般，痒痒极了。

“我的指尖正在你的皮肤上跳舞，滑过你柔软的前胸，捏住你已经坚挺的蓓蕾呵，你在颤抖些什么害怕我吗亲爱的，别怕，我会让你舒服的，让你永远都不能忘记我是我让你这么舒服”李小婉喃喃地说着。她的声线经过曲折的回旋，变得焦躁和干裂，像是被太阳晒了几万年，呈现出深刻的沟壑来。正是这种沧桑的感觉，让听得人顿生温柔，想要去安抚这冲动，去拥住藏在声音的寂寞。

王小玉捏着床单，而床单就快要被捏碎了。在黑暗中，那张圆圆的脸蛋憋得通红，眼睛始终瞪得大大的，空洞地直视房顶，心里的话倒没停过：“李小婉，你是要迫使老娘爱上你吗这么卖力干嘛把老娘掰弯了，你有什么好处呜呜呜老娘受不了了好饥渴”

更饥渴的是一墙之隔的大导演钟淼。

“真要命”钟淼喘着气暗叫，又不敢出丁点儿的声音，只能忍着，像只神龟似的，拼命贴着墙壁，浑身热腾腾的，汗水在墙上勾勒出了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