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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如何,能够有追赶的机会就是幸福的,人生最大的不幸不是赶不上,而是连追赶的机会都不给你,直接就给你判负。

木白捧着书恭恭敬敬地冲着小伙伴一躬身,认真许诺:我会好好保存书册的!

看在书册的份上,什么代做作业都无所谓啦,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同时兼顾写小作文和念书还是有些吃力的,木白不得不挑灯夜战,好在他富贵哥隔了几天后送给了他好几对上品蜡烛,这才免去他油灯熏眼之苦。

比起可怜的哥哥,没有学习任务的木小文要快乐得多。

在他哥哥奋笔疾书的时候,木小文每天都在往外走。依托锦衣卫丰富的情报网,整个凤阳的娱乐景点全在他们的信息网络里,所以木文以每天两个景点的速度刷了凤阳一遍,最近已经开始往小众景点方向发展了。

昨天回来帮他研墨时候,木小文还和他说阿忠哥哥带他去看了好大的石象和石狮子还有石人,特别好看特别酷云云。

小豆丁还跟他说石象很可爱,问自己能不能养个真的。如此异想天开且大胆的想法自然被木白无情地否决了,理由是家里没钱,四条腿的只能养木文一个。

小孩被如此无理取闹的话气了足有两炷香的时间。为了泄愤,木文唰唰给木白磨出了一小缸墨汁,并且要求哥哥不要浪费,一定要将文儿的爱心墨汁给用完。

木白:= =

好家伙,小东西这是攻心为上啊!木白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抑制住自己想要给木文增加功课的心情。

孩子还小,能多玩一会儿就多玩一会儿吧。宽容的木大哥绝不承认自己的小情绪主要是要被弟弟带回来的各中小零食给安抚了。

冬天的墨水容易凝结,为了不辜负弟弟的一片真心,木白左右看了看,将放在炭火上煨着的小鳄鱼往边上挪了个位置,然后把墨水缸塞了进去。

锅子里的水温保持在手指塞进去略略有些凉的程度,这个温度下墨汁不会凝固,不过,木白沾墨的时候就稍稍有些麻烦。

至于被无故侵占个人地盘的小鳄鱼怎么想咳咳,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其实仔细想想自打到了凤阳之后,陪伴他时间最长的就是这只因为畏寒不能出门的小鳄鱼了,这样想着木白的心情也是怪复杂的。

也许是因为同样被关在房子里产生的同仇敌忾,木白最近看这只叫猪猪的小鳄鱼的眼神都慈祥了不少,这点从小鳄鱼的待遇上就能看出来。

猪猪最近的食谱丰富了许多,除了猪肉外还增加了鱼肉,偶尔还能吃到活蹦乱跳的小泥鳅。

看小鳄鱼捕食泥鳅也是最近木白的业余爱好。鳄鱼的捕猎技术是刻在dna里面的,再小的鳄鱼都会一整套狩猎技巧,唯一的区别就是熟练度。

而木白家的小鳄鱼明显就是个生手,抓只泥鳅可以让整锅水都沸腾起来,还九成九要失败。

第一次来拜访的傅忠看到这场面就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六弟直接水煮鳄鱼呢。傅大哥正思考着该怎么委婉告诉小弟这玩意不好吃,接着就被七弟隆重介绍了他的宠物。

傅忠听完整个发现、拯救以及养殖过程后只有三个字的感想好家伙。

真的好家伙,从两个弟弟的行为和思路上就能看出两人绝非常人,正常人哪会去养这玩意,丑不拉几的。

不过,考虑到两孩子成长的地方,傅忠觉得俩孩子估计也没见过什么真正适合当宠物的东西,于是大手一挥表示家里有好几只猫,等小弟们到了应天可以随意撸。

撸猫才是猛男的爱好。

只在大花保卫战中和猫猫们战斗过的木文眼睛顿时就亮了,小孩对于一切可以撸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和兴奋,而且别人的宠物撸起来最爽了,又不用管它吃喝拉撒治疗,只要撸毛毛就行,多开心啊。

木白对于弟弟每天跟着富贵哥和傅忠到处蹭吃蹭喝蹭玩的行为感到有些赧然,尤其是在对方一茬一茬给他送各中零食糕点的情况下,更是不好意思了。

他也没带什么特产,就意图让小黑屋重出江湖给人画个像啥的。

不过,两人都拒绝了,而且用的理由都一模一样他们要等家人回来之后再一起画。

好吧,傅忠他知道,他爹还在云南。但是富贵哥也有家人在外地吗?

木白看向了帮忙带话的傅忠,面上有些不解。之所以问傅忠是因为这些天富贵哥相当忙碌,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木白面前了。

要说有也的确有傅忠一脸的不确定,他同情地看了木白一眼,我不知道他所谓的家人是指哪个,但富,富贵他们家亲戚可多,如果都在一起的话我估计你一个人画不下来。

那就慢慢画呗。不知道老朱家人口有多庞大的木小白实力上演什么叫无知者无畏,反倒是养父这儿,木白满脸期待,阿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父亲他之前来信说云南的大小事务已经平定,虽然还有些波折,不过也不需要他在那儿镇守了,所以他已经上书奏请陛下。傅大哥摸了摸他小六弟的脑袋,笑着道,如果顺利的话,父亲还能赶回来参加你的会试。

对了,你的名字虽然上了家谱,但还没有入族谱,说不定到时候,能够和你的贡士身份一起计入族谱呢。

一说到这点,傅忠便有些兴奋:我们老傅家你可是第一个考科举的,不过你也不要有压力就是,你年纪那么小要是一次就过了,那些反反复复考试的老儒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大明总共也就开了两次科举,哪来的反反复复考哟?木白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于是伸了个懒腰表示自己心态很好,重在参与嘛。

话虽这么说,但木白的身体却很诚实地更加努力地刷题了。

年龄小是他的优势,这意味着他可以多试几次,但也是他巨大的劣势,毕竟没几个朝代会真的让他一个小娃当官。当官不仅仅是学问的问题,还需要人际交往能力和沟通能力,在大明还得额外加个战斗力。

大明的地方官员虽然文武分职,但有万一的时候文官也得上阵指挥。

这时候派个小孩上去,就算他想指挥,下头的兵哥也不会搭理你啊。

武举还好一些,毕竟都是硬性指标,完成与否肉眼可见,但充满更多主观思想的文举则是水分多多。

不过,听说文举审卷时候是密封的,得排完名次才能开封,木白觉得就算自己考不上,起码也能看看自己的水平排行多少才行,不是有句话叫做「只要比昨天的自己更优秀就足以证明成功」吗?

这次考试就是他的起点呀!

他这思想要是被别人知道估计也挺无语的,不知道这小孩到底算是乐观还是悲观。

用木白的话说,自己这叫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兼而有之,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准备。

就在木白悬梁刺股挑灯夜读时,太子的祭祀大典终于完成了,木白一行人整理行装翻身上马,向着他们此行的终点而去。

那儿就是大明如今一百多个府一千多名考生目光集聚之地大明国都,应天府。

但当木白等人踏雪进入应天府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局面。

应天府内所有的出租房屋都被租光了?一间都不剩?阿土满脸震惊,可是现在距离春闱还有三个多月!

牙人露出一丝苦笑:确实,但这是停考十年后第一次的春闱,考生也好,陪考也好都怕出意外,而且还有十年前那次春闱落榜的考生,人家等了十年了,自是更为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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