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长瞪眼，“这是重点吗？”

“好，你继续说！”副狱长呵呵笑。

“唉，你怎么就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呢？”狱长痛心疾首，一手扶着凸出的肚子，一手背向身后，透过监狱内唯一的窗口向外看去。

方方正正的窗口能呈现的景象有限，外面一片冰天雪地，由于不是犯人们活动的时间，广.场上空荡荡的，时不时有两只不怕冷的鸟儿从电网的缝隙里钻进来觅食，稍微增加了一点生气。

狱长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他收回视线，抱着电棒的力道重了几分，缓缓看向里面，“就说才进来的那位，那可是军部最核心的人！先不说十二军团都要听从他的吩咐，单是他率领光辉军团到打下的战绩，实实在在令人震惊。”

狱长扳着手指头数道：“lck280战役，纳纳拉恐.怖袭击，瓦吉达暴.动……”

“啧啧，你小子是把他当偶像呢？”副狱长揉乱他的头发，突然大掌一拍。

狱长耳膜都疼，抬起头，眼中泪光闪闪。

副狱长白眼：“别忘了，这里是level4，没人能活着出去！他是叛国的罪人！”

“……我知道！他是死.刑！”

——

“死刑。”比尔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嗤笑。

“笑什么？都要死了还那么开心？”原本只有一人的牢房中突然传来一声询问。

比尔丝毫没有吃惊，他侧过身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嘴唇微动，“死？你觉得我能死吗？”

“嗯哼。”

“呵呵，的确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还留了一手，着了蒂菲亚的道，上古的*香啊！那真是好东西，越是好的东西，越是容易让人痴迷，防不胜防！”比尔冷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什么时候行动。”

“春暖花开。”那道声音仿佛在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响起，“是人都喜欢美的东西，只可惜我不是，我更喜欢摧毁美的东西。”

……

——

“他在和谁说话？”卡特琳娜紧锁着眉头，又将影像倒回去看了一遍，还有找不到蛛丝马迹。

她放弃看第20遍，直接问向其他人。

“鬼知道！”老公爵收起老花眼镜，满脸不悦。

暗影军团上将摇头，看向柠乐。

“看不出来，比尔身边的人我们都调查过了，再没有嫌弃人，最主要的是……他进去之前我们检查过随身物品，他的通讯器还在这里，你们难道忘了吗？”

“可是他很明显在和人交流，你没看到吗？有问有答的！”安塞尔咬着手指，三分紧张、三分害怕还有一些莫名其妙，“他的精神状态正常。”

“蒂菲亚，你觉得呢？”犹豫了一会儿，迈克尔将目光转移到了蒂菲亚身上。

“嗯？”随着迈克尔的问话，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向她，蒂菲亚还在看卡特琳娜等人给她的串供词，一时迷茫。

迈克尔拿过东西，指着刚才播放的影像道：“放了这么多遍，你应该有印象了吧？你了解比尔的程度比我们想象中要深许多，没有你的指示，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比尔藏在哪里，所以……他在那边跟疯了一样一会儿问一会儿答，你有没有什么思绪？”

迈克尔问完，卡特琳娜又配合再次放了一遍。

第20遍看这段影像，卡特琳娜已经没了兴趣，她干脆地转头，紧盯着蒂菲亚的表情变化，所有人都和她想的一样。

“大概……”蒂菲亚一张口，十多双期待的目光就到了她的身上。

“……”蒂菲亚一楞，剩余的话又憋了回去。

“大概什么？你倒是说啊！”卡特琳娜怒气冲冲。

“给人点时间组织语言！”老公爵一巴掌拍过去。

卡特琳娜：“……”

“蒂菲亚，你想到了什么？”柠乐假装没看见那边发生的暴.力事件，沉声问道。

蒂菲亚沉思数秒，缓缓张口，“还记得我说过的黑曼巴部落吗？”

“黑曼巴！”

“黑……黑曼巴？”

两种不同的语气，分别来自知情与不知情者。

卡特琳娜匆匆忙忙地站起来，顾不上仪态问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蒂菲亚面前，揪着她的衣领恨不得将人提起来，“你竟然知道黑曼巴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黑曼巴是什么？”老公爵和自己的儿子对视了两眼，谁也不知道答案。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您可以放心，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不该告诉的人！”蒂菲亚笑道。

蒂菲亚态度柔和，卡特琳娜顿时泄气，她慢慢地松开手。她四下看了一眼，最终只能无奈摆手，“算了，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你们也不是别人，早点知道也好。”

她又道：“等会我会告诉你们真相，不过，蒂菲亚，你现在提到这件事，该不会是……”

“没错。”蒂菲亚眉头紧锁，眸中一片阴霾，“既然你们都说过level4内的设备都是帝国最先进的科学，一定不会有意外发生，那么我所能想到的只有超越帝国力量的存在了。”

蒂菲亚道：“其实我能想到这一点也不是一种偶然，这两天我总有一种感觉，他的时机到了。”

“你……”卡特琳娜欲言又止。

蒂菲亚摸着手腕，原本戴在手上没有感觉的镯子突然变得又紧又重，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血管都被禁锢住了，血液流通不畅。

蒂菲亚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她对上卡特琳娜的目光，严肃认真：“你选来要对付救世主的人恐怕要换了。”

……

“救……救世主？”老公爵突然向后退了两步，摸着胳膊上瞬间涌起的鸡皮疙瘩，一阵心慌，“蒙奇，救世主是什么？”

“……”蒙奇一脸无语，“你都不知道还问我？你不是总说自己阅历丰富有的没的都听你的吗？我现在听着呢……你说？”

“……”要不是房间里气氛吓人，老公爵真想跳起来一巴掌过去。

“黑曼巴……救世主。”德克里上将斜眼扫过不正经的老公爵和蒙奇，滑着步子向旁边挪了一点，坚决不与他们为伍，托着下巴开始沉思。

“你知道？”老公爵耳尖地听见上将低语，顿时扬起下巴凑了过去，“把你知道的全部交代出来！”

“我……”德克里上将一顿，还是在自家父亲“威慑力十足”的眼神下，吞吞吐吐开口：“我之前听肖恩说过这件事，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爷爷那时候都还小。”

德克里上将努力回忆着肖恩曾经说过的话。

那段骇人听闻的故事，饶是柠乐和安塞尔这样已经听过一次的人都依旧感到震惊，遑论房内还有许多完全没头绪的人。

德克里上将说完，房内和上次情况几乎一样。

偌大的空间中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息声，老公爵捂着加速跳动的心脏，“嚯嚯”地吸气吐气，蒙奇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咬住！”幸好，蒂菲亚还在这里。

她一手搭上老公爵的脉搏，另一手轻轻地按着老公爵人中位置，她柔声安抚着老公爵的情绪，“放松！不要想那些事情，不要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