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侯看着这个被称做办公室的一房一厅，乱得像个猪窝，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又没说不帮你做事，只不过说不能叫你为大哥，你明显比我小三岁，我怎么能叫你大哥。”

“你倒底懂不懂，道上的规矩是先出来混的为大，我十四岁出来混，你现在才刚出来混，什么都不懂，要我手把手地教你，所以你应该叫我大哥。”

“不管怎样，我是不能叫你大哥，要不我替你做几天事，将那四块钱和利息赚回来还你后，我就离开这里，如果这样都不行，那你叫人来砍死我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想活了。”

“你……”小北有些气馁，又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不怕被砍死？”

于是，胡侯讲述自己的一切，小北听完后，愤愤不平地说：“妈的，比道上的人还不讲规矩，哪天叫人去把那家鸟工厂的老板给做了。”

“你们道上的人，一般是怎样相互称呼的呢？”

“叫外号，或是用各自家乡的省份来称呼。比如，你是山东的人，我就称你为山东，要是河南的人，那我就会称你为河南？”

胡侯又问道：“那要是有两个人同时都是一个省份的呢？”

小北非常鄙视地看了胡侯一眼说道：“这还不简单，分大小啊！年龄大的叫大山东，年龄小的叫小山东。”

胡侯好奇地问：“那你是哪个省的人？”

小北非常自傲地说道：“我是东北那旮旯的。”

胡侯马上自作聪明地说道：“那我以后就称你为东北行不行。”

“不行，我以前的大哥就叫‘东北’，二哥叫‘小东北’，我再叫‘东北’那不是要混吗？”

“那我就叫你什么呢？叫大卫？”

“算了，算了，叫我小北吧！外面的人都这么叫，妈的，这帮素质低的人，也不会想个好名字，随随便便将我二哥名字中的那个‘东’字拿掉，就成了我的名字。”

这就是小北和胡侯相识的过程，而胡侯遇见胖子和排骨时，却是另外一种方式。

小北告诉胡侯，捡小弟最好去公园，那里流浪的人最多，于是胡侯牢记了小北的话，每天做完生意后，就会公园转转。

发现胖子的时候，胖子穿着满是污渍的白t恤，乐呵呵蹲地在公园看老头下棋，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胡侯观察了胖子三天，发现他不像精神有问题，因为他有时会出言对下棋的老头指指点点，自然会引来一片骂声。

“胖子，打流的？”胡侯坐到胖子身边，拍了拍他。

胖子一脸堆笑道：“大哥，什么叫打流？”

“就是流浪呀！看你整天闲着没事干，呆在这里瞎混的样子，不是流浪，是干什么？”

“大哥，我是暂时没找到工作，我在家里可是厨子，专门帮人做菜，手艺可好了，哪家办红白喜事，都会请我去帮忙。”

“有证吗？”

“呵，呵，要是有证，我也不至于现在一直都找不到工作。”

“那就跟我回去混，包吃包住，不打打杀杀，不偷摸拐骗，专门跑业务，为人民服务。”

胡侯本来是只想找胖子一人，谁知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排骨。

当时又瘦又黑的排骨，拄着一根扁担，无精打采地靠在路旁一颗树下。

“老大，这个人一看就是打流的，都饿成这样了。我虽然也在打流，但还懂得捡点空矿泉水瓶子卖掉，换几个馒头吃。”

胡侯微微一笑，这胖子倒还会现学现用，立刻就用上了“打流”这个词语，而且还懂得怎样生存下去。

“喂，打流的是不是？”胖子经过排骨时，大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