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

你到底是什么？

从将墨一送进手术室后修尓就被紧急召回了联盟，军部强行复职，让他直接参加了军秘会议，坐在了他的父亲，索尔德里维拉元帅的身旁。

星舰上的监视视频被播放在所有联盟高层官员面前，红衣男人意有所指的话，少年突然的反击，还有那只蜘蛛。

“精神力干扰，一个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阿瑞斯新生，怎么可能摧毁一个八级格斗士的大脑？！”一个灰白了胡子面容严肃的将军厉声责问，他的眼睛如鹰似的盯着本该退出了军部的霍青校长。

“你是说我的学生将这个能轻轻松松掐死他的扫荡者玩到脑积水么？”霍青沉着脸，语气冰冷。

“霍青，难道你要告诉我是那个扫荡者在自吹自演吗？！”尾音猛地上扬，赫穆显得很生气。

“墨一没有受过专门训练，连加莱尔和修尓都没有把握能成功的事，你却认为是一个学生做到的？！”

霍青提高了声音，尽管他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但是他必须理论，不然……

“正因如此，”赫穆冷冷一哼，将视线转向了德里维拉元帅，“我认为有必要对这个学生进行大脑清查！”

此话一出，会以上想起细碎的议论声。

大脑清查，无论结果如何，首先便是已经确认了被清查者为联盟异端。加之大脑清查的通常结果都是造成大脑瘫痪，一个人最私密的事情都会被展示出来，这种强迫若是遭到潜意识阻扰，那么神经元一旦受损，就等于杀死了这个人。

霍青猛地握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暂停了所有的声音，他冷冷的瞪着赫穆，已是怒不可揭：“就算是联盟，也没有这个权利，他只是一个学生！”

“联盟不允许出现内部敌人，霍青，他是你推荐，是洛基的养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该避嫌！”赫穆向来与洛基不对头，他双手环抱胸前，看着霍青的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垃圾，“这个学生的血能唤醒女娲，他的身体能成为原血的容器，扫荡者更甚的将他锁定为目标，还有那只契约兽，吞噬比他高了整整五级的八眼蜘蛛的能核！他已经足够资格列入异端审判局的名单了！你担心什么，担心他的大脑被玩坏么？那也没关系，原血容器么，放在实验罐里贡献实验数据就可以了，你之前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扫荡者不过是要夺取原血……”霍青咬牙切齿，反驳的话才开口，就被一直没有说话的修尓淡淡打断：“若是大脑清查，我想赫穆将军应该作为清查者之一。”

“什……？！”

“大脑清查除了异端审判局，还需联盟军部协助，将军是提议人，也合该是协助者。”

“大脑清查向来只有军部炼金师参与……”赫穆脸色不佳。

“元帅决议如何？”修尓没有理他，只是将视线移向了自己的父亲。

索尔垂着头背靠椅背，他双手交握叠在膝上，整个人陷在阴影里，威赫不言而喻，他没有看修尓，只是用着陷相近的语气，道：“就有赫穆担任协助者，大脑清查将在墨一的无菌病房进行。”

一个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最安全。

等完全清醒，就不知是谁清查谁了。

赫穆这下无法再争辩，军令如山，他必须遵守。

“总统让军部派人监视并随时保护墨一，这个任务交由华德上校，你的小队暂由德里维拉上将带领。”

“是。”华德看了看修尓，死对头的脸上依然平静如常，只是熟悉如他，便知那双眼睛里酝酿着暴风，随时都能让人丧命。

“霍青校长，麻烦你通知陆迦院长，扫荡者的残骸将交由他处理，而总统已经同意了宋燃抽取墨一的血液进行原血唤醒的基元。”

霍青五指猛地握紧，面色阴沉的点点头。

索尔终于抬眸厉色凛然，他扫视而过，缓缓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灯火通明，光与阴影在他脸上投下了沉重的色彩：“扫荡者一事事关重大，我不希望你们所负责的事情出现任何纰漏，散会。”

众人起立，行了军礼，便收拾东西离开了。

华德与修尓是一起走出会议室的，蓝眸的男人看着走在他们前面的赫穆，低声开口：“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同意？”

修尓扫了他一眼，视线一转锁在了赫穆身上：“联盟早就决定要这么做了，我为什么还要浪费力气阻止？”

华德冷笑：“冷血动物，你就不怕你的小宠物被异端局的人玩残。”

修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在分道口脚步一顿，沉声吐出一句：“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任务，不带任何个人私情。”

华德耸耸肩嗤笑，知他言下之意，却不予理会，他看着修尓消失在往军部医院的拐角，才扭头看着一直等着自己的副官：“久等了。”

加西跟上他，一步之差：“赫穆提出的大脑清查？”

“哼，那个老头活太多事了，竟然去拔龙的逆鳞。”

“德里维拉少将当真那么在乎那个孩子么？”

“谁知道呢，逆鳞这种东西，可不一定仅仅是一个人啊……大脑清查，那个老头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往事呢，加西……”

“还要留他么？”

“我想已经有人留不得他了。”

加莱尔华德抬手搭上加西的肩膀，耍着赖将全身重量移到了他身上。

“真是可怜的老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