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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昨天喝了酒,去了叶宋那里,迷迷糊糊的吻了,抱了,还把人家看光了,安好直觉就想躲着叶宋,不想见他,结果,今天中午,叶宋就上门堵他了。

当然了,所谓的迷迷糊糊,也不过是安好给自己找的一个说辞而已,那样的吻,悸动一直缠绵到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清晰明了得就如同刚刚发生过一样,第二天早上醒来,内裤湿了一大片,安好洗内裤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有那么柔软的唇,会有那么好闻的味道?

所以,说那个吻迷迷糊糊,纯粹就是自欺欺人罢了。

上午在忙,安好倒也没法分心去想什么,中午照例和同事一起去吃饭,刚出了单位,就看见叶宋在门口等着呢,看见他,老远就打招呼:“安安,安安,这里!”

同事问他:“这谁啊?”

安好咬牙:“我表弟。”

这个空,叶宋就跑过来了,一把抱住安好的手臂,笑得眯了眼睛跟安好的同事打招呼:“你好啊,我和安安去吃饭,一起吗?”

那同事也不可能跟着去搀和,也笑着打了个招呼,走了,留下安好和叶宋两个人,四目相对。

安好想把手抽出来,岂料叶宋抱得很紧,安好也不可能真的甩开他,只能无奈叹口气:“你找我,有事?”

叶宋一挺胸,理直气壮:“当然有事啊。”

安好信以为真:“什么事?”

叶宋直接挽着人往前走:“吃饭呗!吃饭皇帝大!民以食为天!咱们安警官是人民公仆,累死累活地上了半天班了,可千万不能累着饿着——饭我都煮好了,菜都切好了,只管炒了。”

安好停下脚步:“叶宋,你不能这样。”

“我怎么了啊?”叶宋继续拉着人往前走,反正他脸皮厚,在街上这样和安好拉拉扯扯的,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他知道,安好肯定很介意的,果然,安好还是乖乖跟着他走了。

安好的确不喜欢在大庭广众做什么亲密的动作,让单位同事看见了,影响不好,他想着,到了巷子里,再跟叶宋说明白就好了。

拐了弯,安好就开口了:“叶宋,我想,那天,我已经把话说明白了。我有喜欢的人,我没骗你。”

叶宋歪着脑袋看他:“男朋友?”

安好咬牙,点头:“嗯。”

叶宋转转眼珠:“换一个,怎么样?”

安好抿着唇:“不怎么样。”

“那,想不想尝试左拥右抱的滋味?”叶宋伸开手指头,开始一根一根数:“一三五归他,二四六是我的,礼拜天你自由活动——安安,我一点儿也不贪心的。”

安好觉得自己后槽牙都快咬酸了,万万没想到他有这样的想法:“你是不贪心,但是你傻吧?有你这样的吗?”

“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怎么都行。”叶宋去抓了安好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第三者也好,偷情也罢,我不要名分,只要你能接受我。”

安好几乎要暴走,之前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对他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这件事,谁知道,叶宋这厮,思维方式竟然异于常人,正常的,不是就该放弃了吗?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不放弃,也该说公平竞争之类的话啊,偷情什么的,他是怎么理解的?

“可是,安安,我觉得你不像是有爱人的啊,你都不会接吻呢!”叶宋眨眨眼,狡黠一笑:“安安,你是不是骗我了?”

安好被他说中,脸一下子就红了,不自在地去挣脱他的手:“叶宋,别闹了,我这个人,你可能不了解。有了爱人,我就绝不可能会背叛他,你说的那些话,太荒唐了,不可能的……”

“好啦!”叶宋巧妙地化解他的力道,两个人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啦?走,回家吃饭,咱不说那些,现在,我就当你是我的朋友,这样行吗?”

“朋友?”安好半信半疑:“就,只是朋友?”

叶宋拉着他走:“嗯,只是朋友,这样你放心了吧?”

安好把两人相扣的手举起来:“朋友会有这样的举动吗?”

叶宋嘿嘿笑着松开,在安好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功夫,他的手又揽住了安好的肩:“这个没问题吧?朋友之间,勾肩搭背,很正常的!”

安好绷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叶宋得逞了,脑袋不时凑过来,他和安好差不多高,说话都贴着安好耳朵开口,时不时还吹一口气,走到楼底下,安好的脸都红得不像样子了。

到了家门口,安好见他把手拿下去,才松了一口气,谁知道,下一秒,那人直接把手放进了他的裤兜里,在他大腿根部摸了一把,又拿出来。

安好刚想皱眉,叶宋举手做无辜状:“我只是把钥匙给你放兜里而已,你别多想!”

安好手伸进去,果然,裤兜里多了一串钥匙,拿出来一看,正是那天叶宋给了自己,自己又还给他的那一串。

“拿着吧,以后每天中午都过来,我有空,就去接你,没空,你就自己过来,吃了饭,还能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叶宋开门,先给安好拿了鞋子,然后自己也换上:“别拒绝了,你要真不给面子,那就是没把我当朋友看!”

话都这样说了,安好只能默默把钥匙收了,对于叶宋说的每天都过来的话,自动过滤——要是天天都过来,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傻子都能看出来叶宋对他的心思还是有的,说什么做朋友,纯粹就是权宜之计——偏偏安好心肠软,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好意思跟人家撕破脸。

其实安好不知道,叶宋就是瞅准了他这个特点,才敢这么大胆地施展追爱三十六计。

有句话不是叫日久生情吗?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这是一种解释。再一个,日……不言而喻了。

叶宋很期待安好有一天会突然把他扑倒拿下,日了之后,生情了。

现在的叶宋,基本就是朝着这个目标走的。

暂且,以“日”为主题的,成了长期目标的第一步,算是短时间内要尽快实现的计划。

而安好完全没想到叶宋会这么重口,在安好眼里,叶宋只是个大男孩,虽然已经有了两次亲密接触的经历,但安好自动将那些动作和话语理解为叶宋情绪失控,正常情况下,叶宋不会那样做的。

接下来的一顿午饭,叶宋规规矩矩,连安好的手都没碰一下,说话什么的,也很正经,无非就是问安好的一些生活习惯,也说说他小时候经历的一些事情。

一顿饭倒是吃得温馨轻松的,叶宋的手艺也不错,安好不知不觉就吃了两大碗米饭,吃饱了,他抢着去洗碗。

叶宋也不和他争,就抱胸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安安,咱俩以后就这么分工吧,我做饭,你洗碗,怎么样?”

安好含糊地应了一声,问他:“叶宋,你工作的事……”

身后的叶宋没有了声音。

安好叹息一声:“叶宋,我是为你好的,混黑道太危险了,你还这么小,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的,真的适合你吗?”

安好听到叶宋轻轻笑了一声,然后他说:“安安,我说了啊,如果你答应养我一辈子,我就不干了。可是,我知道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

安好沉默了良久,把碗收好,又把手擦干,解了围裙,这才回头看叶宋。

叶宋显然一直在盯着他看,两人四目相对,目光平静,安好开口:“叶宋,这个世上,谁也不能靠谁一辈子。我还是那句话,该说的大道理,在少管所的时候,我都说了无数遍了,我不想再重复。叶宋,我只想告诉你,其实,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有一天,也会因为各种原因离开你……”

叶宋缓缓垂了眸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抬头,看安好:“安安,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努力的。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的,我保证。”

安好大步走出了厨房。

叶宋愣了愣,才跟上安好的脚步——他知道安好父母走得很突然,刚刚安好身上弥漫着一股哀伤的气息,让他心疼。

他在心里发誓——安安,你放心,即使是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护自己。这辈子,我都要站在你身前,让你依靠。就算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后面,不会让你再有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时候。

他出去了,安好站在客厅里开口:“那,我回去了。”

叶宋扯扯头发:“安安,你休息一会儿吧,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呢。”

安好笑笑:“单位还有点事,也不一定掐着点上班,早点做完,省得老想着——我走了。”

叶宋跟过来:“我送你。”

路上,叶宋也规矩多了,两人并肩走着,肩头时不时地轻轻碰触一下,安好就会不着痕迹地躲开,可没过一会儿,两个人的距离又会很近。

到了安好单位,叶松开口了:“安安,晚上我和人约好了,要谈事情,就不来找你了。明天中午,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也不给安好说话的机会,他转身走了。

安好很想问他,和什么人约的,谈什么事情——你一个混黑道的,能不能别把打打杀杀的事情说得这么正儿八经?

他又想到叶宋明天也会来找自己,不知道是该躲起来还是继续装傻地去人家那里吃饭——一次两次还好,总不能真的天天去吧?

日久生情这个词,安好也是知道的。

所以,安好挺纠结,一下午都为叶宋的事烦恼,惆怅,自然不希望自己这个样子让小青看见,所以听到凌皓北说要给小青补习,他也松了一口气。

下了班,一个人也不想吃饭,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脑子里转来转去的,除了明尧,就是叶宋。

安好虽然暗恋了明尧这么多年,但这份爱,也仅仅是放在心底,最多的是回忆那个破旧旅馆里两个人肌肤相贴的温暖。

可现在不一样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和明尧近距离接触了好几次,还……接吻了。

这要是在以前,都是安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么神速且梦幻的进展,时常让安好陷入一个思维的怪圈里,想放弃,但又矛盾地去回味和明尧接触的每一个细节。

但现在,让他痛苦的是,脑子里,除了明尧,又多了一个人,叶宋。

会想到楚翰对着明尧下手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可不知道怎么一转眼,拉着自己手臂的人,就成了叶宋。

还有那个吻,明明是明尧,可朦胧之中,就变成了叶宋的笑脸。

一个是暗恋了十年的男子,一个是缠着自己不放的男孩,两个人,似乎卯足了劲在他脑子里打架,而且还是实力均衡的那一种,谁也打不过谁,可谁也不会就此罢手。

安好很头疼,努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可他根本就没办法控制。

似乎这么多年的清心寡欲都已经被用尽了,心底里翻涌上来的,都是一些带着色彩的东西——亲吻,拥抱,耳鬓厮磨…。

果然,男人太压抑自己,真的不好。

安好猛地起身——不如,趁着这个夜晚,小青不在,自己也去放纵一次?

安好没给自己犹豫的时间,直接出门了。

海城的gay吧其实不少,但安好去过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凌皓北的云巅,再一个,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查到的听说口碑不错结果第一次去就认识了凌皓北的那个。

后来听凌皓北说,他之所以会去那个不怎么上档次的gay吧,是因为云巅的一个mb被那个gay吧的一个mb给杀了,据说是因为嫉妒,毕竟云巅的条件待遇比同行都好太多了。

凌皓北那次过去,就是处理事情的,结果,认识了安好。

安好想了想,云巅肯定是不能去的,只能去第一次去的那个地方。

这次的心情,和第一次去,稍微有点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安好,生活简单,无欲无求,兴起了去酒吧的念头,也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可现在不一样了,原以为一辈子不会有交集的初恋,介入了自己的生活;原以为会一直没有波澜的心,被叶宋缠得乱七八糟有了涟漪。

安好进了店,不想引人注目,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芸芸众生身上,笑看别人的嬉笑怒骂。

“你有心事。”

一个清朗却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安好耳边响起,他抬眸,看见一个斯文帅气的男人。

“不介意我坐下吧?”男人开口。

男人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身姿修长挺拔,气质卓越,大概很难有人会拒绝这样的人的请求,安好也不例外,他笑笑:“请坐。”

男人坐下了,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木则然,幸会。”

安好和他握手,报出名字:“安好。”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好名字。”木则然举举酒杯:“喝一杯?”

安好摇头:“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事。”

木则然笑了:“随你。来这里的,无非是那么两种人——买醉的,卖身的。你不喝酒,难道……”

安好有点窘:“不是,我,我就是过来看看……”

木则然转着手里的酒杯,目光赤果果地落在安好身上——被朋友拉过来,本来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没想到,竟然还能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人。

他一进来,木则然就注意到了,一眼看过去,安好就和周边的人格格不入——目光温顺身上却散发着疏离的气息,看似温和秀气的男人,嘴唇抿着的模样却透出了几分坚毅。

“有心事,对不对?”木则然又问了一句,同时凑过来,离安好近了些:“不瞒你说,我对心理学稍有涉猎,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

要是以前,安好是断然不会和陌生人搭讪的,更不会把自己的心事和一个陌生人分享,可今天他出来,本来就是抱着放松的心态,今天遇见的人,有可能这辈子再也遇不到——自己的事情说出来,看看他有什么看法,也挺好。

再说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笑容亲和,目光温柔,不自觉地,安好就想相信他的话:“其实,我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好听,很俗套……”

木则然闲得无聊,又对安好有了兴趣,挑眉一笑:“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从俗套的故事里,解析不俗套的人生。长夜漫漫,我们时间很多,开始吧,我洗耳恭听。”

安好舒服地靠在靠背上,闭了眸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十年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个男人……”

酒吧里的音乐舒缓柔和,似乎特意在配合安好的讲述,安好一开始还有点窘迫,可渐渐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面,与其说他是在倾诉,不如他他是在剖白自己的内心。

木则然是一个作家,还是一个写**小说的知名作家,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处搜集故事素材。

不得不说,安好的故事,确实挺俗套的,但木则然也说了,他擅长的是从俗套的故事里听出不一样的新意来。

安好的话逻辑性肯定没那么强,他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木则然这种事听得太多了,自发地在脑子里画了一个人物关系表——嗯,这是一个四角恋啊,还是有看点的。

安好说完了,喝了一大口冰水,看向木则然:“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木则然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挑眉:“这么说,你现在根本不想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的过去还没整理好,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知道,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是一夜情什么的,但我做不到。如果真的决定在一起,我觉得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

“你会觉得,如果贸然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会让你觉得对以前的暗恋是一种亵渎,在你心里,那份单纯的美好的暗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对吗?”

安好点头:“曾经很多年,我都以为,我会抱着这份暗恋过一辈子。”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木则然优雅地举杯,抿了一口酒,脸上依然是儒雅的笑:“在遇到这个大男孩之前,难道没有其他男人对你示好,或者让你感到困扰吗?”

安好一下子就想到凌皓北,可凌皓北的话,真假掺半,能信吗?

“有,还是没有?”

“其实也不算,那个人是我的朋友,很要好的那种,他也是gay,也说过喜欢我之类的话,但是,我知道,我们两个,只能是朋友。”

“看吧,问题简单化了。”

安好求知若渴的眼神看过去,希望他解惑。

“人活一世,都是有欲才有求,有**了,才会有各种痛苦。这么说吧,你很果断地把你和你朋友的关系分析清楚了,这说明,你对他,没有**。而那个缠着你的人,很显然,让你动心了……”

“我没……”安好直觉想反驳。

木则然抬手制止他:“听我说完。如果你没动心,你会有很多途径来对付他的纠缠,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可是,你没这样做,你只是苦恼,苦恼怎么摆脱他,却没试着去付诸行动。你敢说,这不是你的私心?”

安好摸了摸鼻子,无语。

“暗恋的事,就更简单了。谁都有那么一段青葱岁月,这份爱会在一段时间里被无限美化,上升到一个无形的无可比拟的高度。但随着岁月流逝,你会发现,那份感情寄托的盒子,里面放的到底是珍宝,还是垃圾,你自己已经分不清楚了。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勇气去打开那个盒子,面对现实。”

看安好若有所思,木则然继续道:“打个比喻吧,缠着你的人,你也说了,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那么无疑,他是一块珍宝。那份暗恋,可能是珍宝,也可能是垃圾。那么,到底是选择珍宝,还是选择有一半可能性是垃圾的东西,你应该清楚了吧?”

“你的意思,我应该接受这份感情?”

“倒也不是勉强你接受,只是,你该去尝试一下。给别人一个机会的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说不定,你会发现,那个人,就是你想要的,甚至,比之前的暗恋,还要美好。”

“可是……”

“可是,如果你不尝试,那么,你就可能错过这份美好——即使在你眼里,他不够美好,那么,尝试一下,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为什么不试试呢?”

“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那你就是大错特错了。你能给他一个机会,他只会感激涕零,又怎么会怪你心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他如果是个聪明人,那么,他要做的,就是努力博取你的好感,把你心里那个人,取而代之。到时候,皆大欢喜,不是很好?”

“皆大……欢喜?”安好小心地询问——真的是这么容易的事吗?

木则然对安好的印象很不错,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很靠谱的那一种,更何况,这男人追求的那种感情,在这个圈子里,是很珍贵的:“相信我说的。你之前还提到了一个问题,说那个男孩才十九岁,不够成熟的年龄,你质疑他的感情也无可厚非。可我想问你,你十年前,多大?那时候的暗恋,你能持续了十年,那么,你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感情不能持续十年,或者更久呢?也许,就是你想要的一辈子。”

安好愣愣的,半天没说一句话。

木则然也安静了,悠然自得地靠着椅背,手里转着红酒杯子,饶有耐心地等着安好大彻大悟。

但显然,木则然低估了安好的接受能力,直到他的朋友找过来,安好还是出于沉默状态,一言不发。

木则然把自己的名片推过去:“有缘相见,就是朋友。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好很是意外,即使是第二次来这里,可他也知道,这里的人,无非就是来寻找刺激和欢愉,很少有人告诉对方真实身份的。

他双手把名片拿起来,略带着些羞赧地笑:“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手机号码告诉你。”

木则然已经起身了,听他这么说,伸手拿了手机出来,指了指那张名片:“好啊,你打过来吧。”

木则然离开没多久,安好也出了那家酒吧。

他觉得自己运气真心不错,第一次去酒吧,遇到了凌皓北,两个人也算成了兄弟,第二次来,又遇到一个好心人,给自己指点迷津。

说真的,木则然一番话,真的让安好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虽然还不至于一下子就能接受,但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也的确是自己下意识去回避的内容。

爱情这事儿,果真是旁观者清吗?

安好打车回了家,已经是将近午夜,凌皓北没有消息,说明小青在那里留宿了。

经过上次的误解事件,安好也知道自己冤枉了凌皓北好几次了——事后想想,他对小青,实在有些敏感,一次又一次质疑皓北的操守,的确有点过分了。

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完全相信。

凌皓北和小青,无疑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这两个人如果能和平相处,安好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

回到家,安好其实很有给凌皓北打电话的冲动,但想了想,这时候的确有点晚了,小青肯定是睡了的,凌皓北既然没出去玩,自然也睡了。

但安好不知道,凌皓北的别墅里,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怎样精彩的拉锯战。

凌皓北手上的遥控器保持着每隔零点三秒就换一个频道的频率,如果不是产品质量过硬,估计早就被凌大少这种发泄式的换台速度折腾得报销了。

凌皓北回家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而小青,还没人送回来。

手机就在茶几上搁着,凌皓北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打电话问问情况的冲动,同时心里骂着那些手下,没有一个有眼力的——这么久没消息,就不知道自己会着急,好歹也打给电话来通报一下那边的情况啊!

可凌皓北不知道,他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脸上那种严肃到冰冷的样子,满脸嫌弃和鄙夷,会给人一种觉得他巴不得那孩子死了才好的感觉。虽然一开始他抱人来医院的时候满脸是紧张,但走的时候,明显就是讨厌——既然那孩子这么讨人厌,谁又会多嘴地把他的情况报告给凌皓北,自讨苦吃?

凌皓北表面淡定,内心已然抓狂,电视里在演什么他完全没注意,但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屏幕上的色彩,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忽然,他猛地起身,手中的遥控器往旁边甩过去,抓起一旁的手机,大步往外走。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

凌皓北脚步一顿,带着些急切地奔到门边,一把把门拉开,就看到自己的手下抱着小青出现在门口。

小青显然已经醒了,整个人软软地伏在那人胸口,虽然闭着眼,但睫毛在微微地颤抖,听到动静,那张小脸还使劲儿往那人怀里钻了钻。

一股无名火腾地就从凌皓北心底升了起来,他大手伸过去,一把把人抱过来,然后随手往身后一丢,也不管小青有没有站稳,冷冷对着门外的人开口:“滚!”

“老板……”被他凌厉眼刀杀到的下属很无辜,弱弱开口:“医生说他身子很弱……”

“滚!”凌皓北又吐出一个字,同时一脚踹过去,丝毫没有差的正好踹到刚刚小青把脸埋在的那个地方。

砰一声,门被关上。

其他手下赶紧围上去,叫着“七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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