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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30 唐湘昔退出练音室,腔里有股膨胀感,能看着璞玉被自己一手琢磨至发光,说没成就感,绝对是假的。

他抬步欲回办公室,忽见钟倚阳自另一头走来,很明显不是纯然偶遇,对方目标明确要找他,唐湘昔拧眉,直到男子停步,他才问:「什幺事」

钟倚阳:「我歌写好了。」

唐湘昔头疼,「不是要你找袁姐」

钟倚阳摊开双掌,得意兮兮比出十指。「她听过了,十首歌,all pass。」

唐湘昔瞠大眼。

十首,那是一整张专辑的份量。

唐湘昔:「她怎幺说」

钟倚阳勾唇,醇黑的眸子里有股亮片在闪,如星璀耀。「她这两天应该就会把企画呈给你,公司可以筹画给我发片了。」

唐湘昔诧异,距他跟钟倚阳在机场的对谈不过一个月,他就挤出十首歌,袁芳郁的耳朵可不是装饰品,对音乐的坚持程度更不下崔贺忱,他望着眼前这个骄傲自负的挺拔男子,这爆发力远远出乎他预料,唐湘昔眸一瞇,倒是生出不少兴味来。

钟倚阳目光灼灼。「说好的,成品出来你会听。」

唐湘昔很乾脆。「行,到练音室去。」

钟倚阳绽出笑容,状似哥俩好地攀住唐湘昔肩膀,后者略躲闪,钟倚阳不满退一步,神容讽刺。「怎,现在是连朋友交情都不给搭了是,唐总您是大老闆,我不过一介小小唱匠,还爬过你床,哪高攀得起您尊贵地位」

「一早没刷牙,还是吃梅子了」唐湘昔好气又好笑,「你拎得清,我自然没意见。」

这回换他搂起钟倚阳肩膀,对能替公司赚钱的人,他一向不吝啬,甚至动用一点个人魅力亦无妨。

不过对钟倚阳心态,他一直捉不透,从前他那般不愿,仅是演得乐意,放过了又自个儿巴上来以他现今地位,究竟还缺啥

唐湘昔想不通,索维持距离。

他不怕赔一个钟倚阳,但毕竟是手把手带出来的,又能奠定他的事业地位,若能公事公办好聚好散,着实无须撕破脸大家难看。

于是二人相偕进入练音室,门关上,苏砌恆出来透气,恰见这幕,一时发怔。

但仅一时。

他晓得唐湘昔脾气坏,铁面无私起来能吓坏一票人,可对下属或其艺人并不摆什幺架子,如此和人勾肩搭背不算太稀奇,何况那可是钟倚阳,别说公司内部了,就是在外头都是一尊妥妥财神,见了要拜的。

尤其钟倚阳各种意义来说,均是他「前辈」──包含在男人床上。

苏砌恆甩头,走到顶楼花园,唐家向来捨得砸钱,这幢矗立在华地段的大厦整栋是公司的,里头包含天演唐艺外加旗下所有零星的製片、唱片、录音间乃至练音室等,统统集结一栋,包含员餐、顶楼花园、咖啡厅、商舖、诊所等等。

某方面来讲,除了通告或重病,艺人基本在这儿就能处理所有需求,不必担心移动间遭到多余骚扰。

十多层楼的风往脸上拂,把方才骤然涌起的热度褪下,苏砌恆抚着碎髮,从前懒得打理,而且偏长浏海给他安全感,不与人眼对眼也不显太失礼,他活得单纯暗,可男人却一步一步改动了他。

改了他的外貌、改了他的思想,进而改造了他的内在。

而他踉跄追随,终成信徒。

信息量太庞大,他需要想一想,可又觉得没啥好想的。

当年觉察到自身向,他也是「啊,这样啊」,并没旁人历经的心理挣扎,无法改变的事就不必烦恼,他很单纯接纳了自己,并无否定,就好像讨厌明天可明天依然到来,那便不须行徒劳无功之事。

唯一比较傻的,是他也曾持过幻想,能有个爱他而他也爱的人,给他温暖及依赖,这份渴求伴随他离家甚深,可在酒吧里见多了速食快餐般的恋爱,加上推拒不完的一夜情,慢慢也就看透。

他太论真,不是放得开的格,没办法那样自在地在各种人里游来滑去,所以安全起见,一个人最好。

直到遇上男人不伦不类展开关係,他安慰自己:好吧,最少他晓得了,死时不是童身,也不用进霍格华滋当魔法师。

他分割了体与神,像过往酒吧里看尽的那些人,苏砌恆数度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不期不待没有伤害,可男人却强逼他正是人生,正视那些原本对于他来讲过于遥远的东西。

苏砌恆摊开手掌,看望掌心。

唐湘昔不是那种虚伪说谎的人,自己不会单仅一幕而去揣想男人毁诺──儘管是那人单方面表示,不再找旁人。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太沖昏头,应该冷静下来。

他喜欢了男人,可又怎样呢不属于他的终归不属于,何况接近他的原始目的,还是为了小熙。

他们之间有太多複杂藩篱,何况唐湘昔能包女星,肯定是个双,说不準最后还要结婚成家。

他站在这儿,能看尽底下人们及车水马龙种种往来,唯独看不见自己与男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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