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6日

（五）

「没跟蔚蔚发生什麽虽然是有点可惜，但这始终是最好的结果……」我自言

自语，玟玟眼珠碌碌，始终没有问我什麽。

逛了一会，回头一看，发觉蔚蔚早已自行回去。我们也觉差不多了，于是折

返小刚房子。屋内气氛正常，小刚拿出一瓶红酒，说不如把酒谈欢。

「表妹不喝酒的，给她橙汁吧！」蔚蔚提点道，反而轮到玟玟说：「一点点

可以的，兑一半汽水，一半红酒吧！」

妻子平日滴酒不沾，但此刻老公在身边，身处又是表姊的家，可以说是全无

戒心。几杯下肚，俏脸泛红，害羞的性格逐渐放下，东拉西扯的搭着大家话题。

「呵呵，很少听玟玟这麽畅言的啊！」蔚蔚对表妹的放开感到欢喜，玟玟一

边喝着红酒兑汽水，一边笑说：「其实我很喜欢说话的，只是平时不懂怎麽打开

话题，今天很开心唷！」

「是吗？那以后经常来玩，我们一起聊天的。」蔚蔚托着头微笑道，玟玟点

头答好：「好啊！表姊结了婚，我们每星期都来玩的，我也想多点瞭解阿安。」

「瞭解我？」忽然后说到我头上，我有点出乎意料，玟玟解释说：「你跟表

姊一起时话题是特别多的，我在旁边听着，也可以更瞭解你。」

我呼一口气，想起当日妻子说过的话，蔚蔚亦脸露尴尬，玟玟幽幽道：「你

们不要想多了，我没有误会，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没有其它的。只是有时想到

一起都八年了，还没表姊瞭解阿安，觉得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妻子而已。」

「玟玟不要胡思乱想，妳才是最瞭解我的女人，我爱吃什麽，有什麽生活习

惯，全不都是妳最清楚的吗？」我生怕玟玟胡思乱想，连忙安抚道。妻子摇头笑

道：「都说没事的，今天不是要放开怀抱，什麽也可以说出来的吗？我也想阿安

你更瞭解我。」

「是呢，玟玟说得对，难得今晚大家都畅所欲言，便尽情发洩，大家来把酒

喝光吧！」一直少有发言的小刚到这时举杯向大家敬酒，没想到坐在沙发上的玟

玟忽然站起，伸手拿去小刚的酒杯，自行一饮而尽。

「玟玟？」大家惊奇不已。玟玟脸如红桃，掩嘴轻笑：「对不起，我好像有

点醉了。」

「妳是醉啦，不要喝了。」我从没见过妻子如此失态，担心道。她笑笑说：

「我没有事。」

「还说没事，整块脸都红得像火烧似的，我扶妳去休息……」我上前扶起玟

玟，没想到她却一手甩开我：「都说我没事！你去陪表姊聊天吧，不用理我，反

正你们有这麽多话要聊的，每天聊也聊不够！」

这下大家可都呆住了，谁也想不到玟玟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可以怎

样做。玟玟指着我俩继续质问道：「还有今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两个人整天眉

来眼去，又有我不能听的话，到底瞒着我什麽？」

「玟玟，没有，我们没有瞒妳……」我慌张不已，冲上去想安抚情绪，又再

次把我推开：「都说不用你扶！」

然而玟玟不用我扶，自己却也站不稳，脚步一浮，双眼一黑，倒在沙发上呼

呼大睡。三个人都不敢作声，空气静止了一会，听到玟玟鼻头间的均衡呼吸，确

定女孩是睡着了才鬆一口气。

「都是你，兑什麽汽水，这样更容易醉啊！」蔚蔚把一切怪在小刚头上，我

轻轻抚着玟玟秀髮，喃喃自语：「还说没有误会，早就误会了。」

蔚蔚大概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不住向我道歉，我没有怪责蔚蔚。事实

上直到现在，蔚蔚的计划都没进行什麽，一切只好怪我俩平日过份亲密，而又我

没有避讳，才惹来玟玟担心。

老婆这一睡两个小时，途中小刚比较细心，主动到浴室替玟玟把热水倒在盆

上替其敷额。未婚夫离开后，蔚蔚再次自责的咽呜道：「都是我不好，说什麽作

个了断，说什麽要跟表妹的老公过夜，无事生非，现在被玟玟误会了，以后怎样

有面目见她啊！」

我想说理论上妳这阵子做的事，谈不上是误会，应该用东窗事发来形容更为

正确。不过我也没资格说蔚蔚，因为我亦有过跟她乱来的想法。

这样忐忑不安地扰嚷了一会，大约十一点玟玟才朦朦胧胧的从酒醉中醒来，

看到众人的表情，再忆起刚才自己失仪，羞得满脸红透，连忙惊慌道歉：「对不

起！我刚才说什麽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说这样话的！」

蔚蔚反过来致歉说：「没有啦，是我们不对才是，要玟玟妳担心了。」

「没有！真的没有！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种意思。」玟玟急得哭出

泪来，我抱着妻子的头抚慰说：「我当然相信妳，就像妳一直相信妳老公。」

安抚了好一会儿，总算平伏了玟玟的情绪，蔚蔚倒出一杯热茶，平心静气的

道：「对不起，玟玟，我承认我是喜欢安仔，但他对我真的只是好朋友啦！」

「表姊？」我没想到蔚蔚会在这个时候坦白，错愕非常。看着楚楚可怜的妻

子，也觉得自己对跟蔚蔚曾交往一事隐瞒是有愧于她，于是顺势把这埋藏多年的

秘密告诉她：「玟玟，很抱歉，我俩一直瞒着妳……」

接下来，玟玟安静地听我俩把往年真相说出，得悉一切后，疑问道：「那即

是说你们以前只交住了三个星期，但什麽也没发生过？」

我和蔚蔚双视一眼，吸一口气，同时像认错的说：「只亲了一次。」

「亲了一次……」玟玟眼圈一红，目光忧鬱，老公的初吻对象是表姊，我想

每个女人也不会感到好受。

我不知道可以怎样安慰老婆，倒是蔚蔚更为老实，默默的把心事告诉玟玟：

「我是喜欢安仔，但妳知我的性格啊，什麽事也很鲁莽。那时候因为小事说要分

手，其实很快就后悔了，本来想说复合，但又碍于面子没有说出口。我一直以为

除了我，安仔是不会喜欢别人。可是后来在生日会上看到安仔见到妳时的那个眼

神，是对我从来没有过的，那时候我才知道是自作多情，徐遇安，其实不是那麽

喜欢自己。」

「表姊……」

「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安仔仍是给我呼呼喝喝的男人，但一切都变了，

他心裡已经有了别人，而且更是自己的表妹。我很不甘心，但是也没什麽可以做

的，只有祝福你们俩，直至遇到小刚，我还没法子放下自己的初恋。」蔚蔚苦笑

道。我俩看看她身旁的小刚一脸平静，看来他亦早瞭解未婚妻的心意。

听完蔚蔚坦然自白，轮到玟玟发言，她澹澹的说：「其实表姊妳喜欢阿安一

事，我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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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早知道？」蔚蔚惊讶得浑身颤抖了一下，玟玟点头道：「我也是女生，

女孩子喜欢一个男孩子是怎样反应我很清楚，所以初时也很奇怪，表姊怎麽会把

自己喜欢的男生总推在我面前，还想过是否应该不要抢走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