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同样是在地球，纽约。

至尊法师的居所。

地狱神探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里，在他的目光扫过几样法器的时候，他努力地将感兴趣的眼神藏起来。

看起来就很神棍而且还穿斗篷的‘至尊法师’——再一次的，这个称号实在是太自大了——从把他拉过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康斯坦丁等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自己主动一点。

“你为什么要把我拉过来，mate？你确实知道哥谭那边还有好几个其他人的，是吧？”

为什么只救他，还有更多值得拯救的灵魂在外游荡，他从来都不是其中之一。

他懒洋洋地开口，从兜里摸出一根丝卡香烟，然后摸遍了身上的每一个口袋。

“该死的！你有火吗？”抽不到烟显然比被困在这个地方更让他心烦意乱。

“但他们都不是你，约翰·康斯坦丁。”至尊法师颇为神棍地在空中打坐，瞥了一眼因为没有烟抽难受得抓肝挠肺的地狱神探，再一次觉得这事真的不靠谱。

以及——

“抱歉，至圣所禁烟。”

康斯坦丁装作没听见，丝卡依旧叼在嘴边，虽然还是没火。

但是他还有什么选择呢？约翰·康斯坦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宇宙可不是一个巧合。

有两股势力在博弈，他们全部已经深陷其中。

恐怕，斯特兰奇敛下眼帘，这事情也早早地就脱离了视差怪的控制。

这种对事情一无所知的状态让康斯坦丁很不习惯，说句实话，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家伙，而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家伙比纳布还烦人。

“……ok，你想谈谈，来谈谈！”他心烦意乱地说。

“我一觉醒过来就出现在了这里，除了你，没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他紧紧盯着至尊法师，一手插在裤袋里，握紧了某个小道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凌厉。

“所以，告诉我，究竟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

把时间往回拨，回到一切开始之前，预兆刚刚显现出来的那个时刻。

oa星接到了关于边缘扇区绿灯侠遭受袭击身亡的报告，守护者们警告了试图多管闲事的哈尔·乔丹，于是这位向来不遵守规矩也胆大得可怕的绿灯侠出门就拐走了军团的教官基洛沃格，又在半路上顺上了2019扇区的绿灯女侠，一起往守护者讳莫如深的边缘扇区进发。

斯特兰奇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察觉到了未来的不对劲。

三个月，和红灯军团之间的战争足足持续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斯特兰奇躲在至圣所没有出过一次门，试图参透未来的玄机。

阿戈摩托之眼的光芒没有一刻消停，他探究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开始演算行星，推测未来。

他曾试图窥探真相，而未来也反过头来打量了一下现在，顺便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但他所见已经足够他了解即将到来的未来有多么危险。

他们不得不面对黑暗。

至黑之暗。

他第一次窥探到那条裂缝的时候就为其中散发出来的黑暗气质而震撼不知所措，与之相比，黑暗维度都比这里要好得多，多玛姆都能称得上是和善可亲。

他能听到一个飘忽的声音，在哼唱着一首怪异的歌谣。

“睡吧宝贝，妈咪就要来了，妈咪会给你唱摇篮曲，把你放进最甜美的噩梦，然后妈咪会割裂你的宇宙，去喂食~……”

她，或者说是它似乎注意到了一个陌生的拜访者。

在黑暗中，在一切光亮消失的地方，斯特兰奇能感到自己的灵魂被撕扯着坠入更深层次的黑暗，坠入那条裂缝，那种感受他永远都不能忘记。

然后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开始响起，一个沉静的、温柔的声音，在那疯狂之中，如此难得。

她的声音帮助斯特兰奇睁开了双眼。

“……你是谁？”

至圣所中，至尊法师发现自己额角的冷汗已经顺着下巴滴了下来，那股惊恐的心悸还远远没有平息，他知道，他窥探到了一个大秘密。

自那之后，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开始缺乏实感。

但一切都是真的，他知道的，一切都将成真。

到那时，一切都无法再挽回。

而他必须得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那个温柔的声音缓缓向他诉说着，请求他做出正确的抉择，这事实残酷得让斯特兰奇头皮发麻。

这个宇宙必须死去，其他的宇宙才能于这黑暗势力的侵蚀。

斯特兰奇必须得好好想一想，他没有再理会那声音，而是撤掉了所有的法术。

下一次，当他再次打开阿戈摩托之眼，他所能窥探到的所有秘密只关联视差怪，那黑暗的一幕似乎只是一个逐渐被忘却的梦境。

但是，再也没有比那东西更真的存在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那黑暗深渊，至尊法师推演了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最终做出了决定。

*

他的叙述到这里停下了，康斯坦丁久久没有开口，半晌，他从嘴边拿下被叼了太久已经湿透的丝卡，撕开了下方的纸卷，动作不是太熟练地把里面的烟丝扔进嘴里。

他开始缓慢地咀嚼。

“……所以，你弄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有些头绪。”

斯特兰奇似乎皱了下眉，很快，他就把目光从地狱神探咀嚼着烟丝的嘴巴上移开了，这简直是一种酷刑，斯特兰奇想着，如非必要，他再也不要和这家伙同处一室了（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见过她几次，很多次了，如果你要我说的话，但是我一直记不得她长成什么样子，或者说，当我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不会记得我们其实已经见过。”

斯特兰奇没能找到很好的措辞来进行解释，这段话不要说地狱神探，就连他自己都差点被绕晕了。

“只有在见面之后，我会留有一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