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没有停的趋势，李思晚上是一定要住在这里了，除非她愿意顶着大雨跑回家。

李思自然不愿意，李稳也没那么可怕，只是不久前的亲密让李思有点不自在而已。

之前她已经洗好了澡，还找了李稳的衣服穿，但是把内裤洗了晾好才开始思考自己穿什么。

李稳显然没有新内裤了，李思在穿李稳内裤和不穿之间纠结，最后出来又在短裤外面套了一个短裤。

李稳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李思才发现他面色苍白，李思问他：“你受伤了？”

李稳摆摆手话都说不出来，坐在床上等不断的耳鸣声自己消失。

体育馆是个封闭空间，所有声音都被放大，篮球撞击在地上的声音、教练的喊声，所有声音都在来回反射回荡，刮过他的耳膜刺进大脑，李稳头痛欲裂。

这是之前留下的毛病，父母带他去了很多地方的医院，都检查不出任何问题，他听力也没有受影响，太多的无用功，最后他只能假装好了。

刚刚到那里被打是常事，那些人让大孩子管理小孩子，孩子容易被洗脑下手没轻重，打到头和耳朵是常事，听力会下降一段时间，没人治也会好。

李思摸摸他的头，李稳说：“对不起，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李稳在睡觉，李思习惯了他偶尔会这样，闲来无事出去看外面下的雨。

出了门房檐继续为她遮住大雨，雨珠砸在手上都有点疼，台阶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树桩，一圈圈的年轮昭示着它过去的枝繁叶茂和雄伟。

年深日久，这个记录了百年岁月的生命消失还怪可惜的，不过上面寄居了新人，一朵蘑菇长了出来。

一个男生冒着雨跑回来看见李思，还以为她是这里的男生，说：“你不会想吃吧？这可能有毒。”

男生说完就走了，李思把蘑菇揪下来自己嘀咕：“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李思摸着蘑菇伞的位置觉得触感不错，还有点熟悉，软软的像人的嘴唇。

月上中天，李思在外面游荡半天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上衣下摆兜着蘑菇回去了。

她进屋把蘑菇垒成一堆，觉得自己有点像小时候假装卖菜小商贩。

那时候她和李稳不一样，那会儿李稳还没有丢，她每天出去疯跑，李稳倒像个大家闺秀，最多去朋友家。

有一天她采了一堆蘑菇，在家门口摆小摊，李稳回家的时候看见她还挺配合的问：“怎么卖？”

“五块一斤啊，小哥。”

“有毒吗？”

李思跟着去买菜也没见过买蘑菇还问有没有毒的，触及盲区李思就避开话题开始胡编乱造。

“你别看它这么小，你种回家里能长成参天大菇，挖开可以住人的，还有小白兔和你做邻居。”想了想又补充，“兔肉可好吃了。”

“那有毒吗？”

李思眨眨眼看着他：“没有吧。”

李思说完就拿了一个往嘴里放，被李稳打掉，他说：“街口二爷爷一家都是被野蘑菇毒死的。”

李思觉得自己长大了也没有多少长进，顺手拿起一朵蘑菇，印在李稳脑门上，还噘嘴配着音：“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