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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云翼背上伫立在他们身前,心旌摇动,难以自持,胸间早已被无尽的豪迈气息填满,凛冽怆然。

抬手将面具覆于脸上,身前数人亦纷纷提臂将手中面具带上,耳边甲声利落铿锵。

眸中灼热,猛地扯缰勒马,云翼扬蹄嘶鸣。将手中长剑奋力高举过顶,剑指天际,倏忽之间,气势呼喊震裂长空。

“冲锋之势‘‘‘‘‘‘”

“有进无退!”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身后一万将士应声呼应,豪气干云。眼前飞扬的鲜活面容,个个毫无怨言,无畏无惧,生当人杰,死亦鬼雄。

这一仗,你们就随我同生共死,浴血拼搏‘‘‘‘‘‘

月冷西沉,烈风呼啸,漫漫尘沙遮天敝目。一边纵马扬鞭飞驰,一边自心中默祷,让这漠风吹得再猛烈一些吧!

突厥先锋军大营。

萧綦与数十名头戴面具的将士随我当先闯进营门,剩余士兵分左右两路包抄至敌营两侧埋伏,以砍倒突厥帅旗为信号,万军候命,蓄势待发。

一时间,敌营上空风云狂肆,杀气纵横。

云翼疾如闪电,马踏尘沙。

一众面具将士紧紧跟随在我身后,仗剑策马猛然间破营而入,风催战袍,凛然如天降神祗。

营门守卫抬头乍见尘沙中现出数个狰狞可怖的面容,恰如群魔乱舞,早已吓得肝胆俱裂,未及有所反应,已被我手起剑落,快速斩于马下。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但使龙城飞将在(2)

寒光烁目,数十柄锋利长刀同时劈斩直下,迎面而来的一队巡营士兵霎时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死时脸上犹带惊惧神色。

铁蹄铮铮踏过营地篝火,溅起漫天火星。俯身用剑挑起一堆燃烧正旺的枯枝,扬手挥向敌军帐营,夜间寒风凛冽,火势腾地蔓延开去。敌营中,无数沙石瓦砾迎风翻卷,遮天敝目,此刻唯有火光冲天而起,贯穿云霄,夜色中分外震慑人心。

瞭望塔上,眼尖的突厥士兵惊觉营地s动,立时吹号示警,一时间低沉嘹亮的号角响彻长空。

萧綦自背上抽出斜挎长弓,扣弦蓄势,挽弓如月,一支白羽狼箭破空s至,号兵发出半声惨叫,一头栽落下来,低沉号角戛然而止。

自从鬼魅般冒出数十名面目狰狞,利刃如麻的骑手,整个敌营犹如炸开了锅,突厥士兵匆忙之中举刀反抗,却被乍见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面孔吓得魂不附体,多数还未等做出反应,已被利落斩翻在马下。

“我去砍下帅旗!”转头冲萧綦大喊一声,继而提缰纵马疾步往营中主帅军帐奔去。兵贵神速,眼下若是有一刻耽搁,突厥士兵尽数回过神来抵抗,情势瞬间便将逆转。

“是,小侯爷当心!”

眼见得主帅军帐就在眼前,胯下云翼突然躁动不安,猛地扬蹄嘶鸣。

不远处,无尽尘沙之中,蓦地现出一团火红身影,马上一左一右两把弯刀在熊熊火光映衬下折s出耀眼的寒芒。不是阿史那蓝,又会是谁?

心中略微有些颤乱,勒马缓缓走近她,却见她倨傲如昔的嘴角轻轻弯起,明艳动人的脸上浮起一抹奇异微笑。

气氛诡秘。

未等我开口,已见她策马扬刀直冲过来,刀光凛寒,来势汹涌,杀气四横。一瞬间,我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一丝意味不明的深沉。

急忙举剑应付,长空一练,剑气如虹,剑身如沥冰雪般清华绝世,不带任何花俏招数,去势如电,撕裂尘沙。

如此便过了数招,眼见得时间越拖越久,我心下愈发着急。趁着间隙转身,正看见萧綦跃马奔至,心中一喜,急忙喊道,“赶快去砍帅旗,不能耽搁‘‘‘‘‘‘”

话音陡然僵住,一道寒芒凌厉破空,精光彪s。恰在此时,阿史那蓝横刀劈来,我不得不挥剑格挡,只觉她的攻势愈加凌厉,令我一时分身乏术。

一刹那,那道寒芒如惊电直刺过来,一切只发生在弹指之间,连萧綦亦未曾看清那一箭是从何处s出。

白羽狼箭贯胸而入,箭尾白羽犹自颤颤。

“小侯爷‘‘‘‘‘‘”萧綦眼睁睁看着一箭d穿我的肩胛,厉声急呼,欲纵马过来。

“别管我‘‘‘‘‘‘去砍帅旗‘‘‘‘‘‘快去‘‘‘‘‘‘”强忍住剧痛,我抬头冷叱出声,见他仍自犹疑,凛然怒道:“以大局为重,还不快去‘‘‘‘‘‘”

萧綦挣扎片刻,愤声喟叹,终于策马弃我而去。

长舒一口气,肩上顿时痛若蚀骨,我咬住唇,不愿痛呼出声。阿史那蓝扬声大笑,手上动作却一刻也不松懈,刀锋撕裂长空,轰然劈下。

急忙握紧剑柄,凝神运气,一股腥热却直直撞进口中,眼前一黑,身子再也支撑不住,几欲坠到地上。

箭上有毒‘‘‘‘‘‘

刀锋铮亮,寒光骤闪,迎面扑来。死亡无声来临,我却倏然冷静。

就要死了么?罢了,死生有命。

猩红迸出,奇痛彻骨。前尘旧事,一幕幕,一桩桩,清晰浮现在眼前。

迎着刀锋,我莞尔一笑,眸中盈满清冷的安定。书包网 。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有情终古似无情(1)

生死皆在一瞬,一瞬却似一生那么长。

一道清越箫音,铮然划破云端。眼前刀锋倏地一滞,叮然一响,再抬眸时,阿史那蓝一把弯刀已生生脱手坠落地上,只见她执刀的右手被震得不住颤抖,虎口隐隐渗出血来。

一霎间,异变横生。

一刹那,生死轮转。

白衣轻衫半落地面,溅起零星尘灰。一张轻薄的银色面具遮住面容,徒留一双摄人心魄的墨色眼瞳。发似流泉,绝色如仙。

夜罹,原来是你‘‘‘‘‘‘

阿史那蓝冷哧一声,凝眸轻笑,“找了帮手又能如何?单凭你们这么些人,带上唬人的面具,就妄想打败这十万先锋军么?”

忍痛提臂扯下面具,我亦含笑望她,眸光灼灼,“单凭我们自是不行‘‘‘‘‘‘可若是砍断你身后的帅旗‘‘‘‘‘‘”

话音未落,四面吼声如雷,埋伏于敌营两侧的玄甲精兵忽而似潮水涌至,疾如电闪。

突厥士兵本就不曾料想我军冒死偷袭,以弱胜强,加之先前被面具迷惑,军心散乱,不堪一击。我军则枪戟烁目,士气如虹,战甲锐声,激昂铿锵。

一时间挡者披靡。

眼见大局已定,阿史那蓝目中蓦地颓然,却依旧凛凛立于马上,面色如霜,竟是半分惧意也无,“是我小瞧了你,这般轻易便损兵折将十数万,穆勒大哥铁定不能放过我,与其回去窝囊受死‘‘‘‘‘‘”眸光如惊电掠过,死死凝于我的脸上,继而诡异地笑了,“你可知你身上那一箭为谁人所s?”

手脚一片冰凉,我强撑心志,冷冷回道,“自己人!”

“你知道‘‘‘‘‘‘原来你已经知道‘‘‘‘‘‘哈哈哈哈哈‘‘‘‘‘‘那么我要你再清清楚楚地明白,一旦我死了,你身上所中之毒便更无药可解‘‘‘‘‘‘无药可解‘‘‘‘‘‘哈哈哈哈哈‘‘‘‘‘‘”

阿史那蓝仰面长笑,神色狰狞,癫狂如魔。

“轰”地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红色碎片四溅消散,风过无痕。

仿佛一切凝固如死,我一言不发冷冷盯视眼前,心中恻然。她便用了这一声巨响让我明白,我已然踏上一条死亡之途,再也不能回头。

眼前倏地一黑,体内仿佛有一把小刀在四处翻绞,五脏六腑皆是难以言喻的剧痛,喉间一热,一股鲜血直喷出来,猩红汩汩,血雨篷篷。

身子一软,猛然自马上急坠而下。

沉沉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我看不见他银色面具下的容颜,却被面具下那双奇异幽深的目光,直直烙进心底。

“夜罹‘‘‘‘‘‘死时亦有你陪伴身旁‘‘‘‘‘‘终不致孤零零一个人,真好‘‘‘‘‘‘真好‘‘‘‘‘‘”

“嘘‘‘‘‘‘‘别说话‘‘‘‘‘‘”低哑深沉的嗓音,却温柔得几近缠绵。

“你的眼睛‘‘‘‘‘‘很美‘‘‘‘‘‘很美‘‘‘‘‘‘跟他的一模一样,你却不是他‘‘‘‘‘‘不是‘‘‘‘‘‘”抬手轻轻抚上那面银色面具,触手之处,刺骨的冰凉。

一股真气源源不断地涌进体内,我望着夜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安静笑意,“没用的‘‘‘‘‘‘有你陪着我,有这双眼睛陪着我‘‘‘‘‘‘已经足够了‘‘‘‘‘‘谢谢你,夜罹‘‘‘‘‘‘”

一瞬间,我在那双摄魄的墨瞳中看见无数的慌乱与沉痛,为什么?我们是如此的素昧平生‘‘‘‘‘‘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一世所谓的仇与恨,恩与怨都将随着项蔓清的死而烟消云散了。

天,已经亮了。天光穿透云层,耀彻苍茫大漠。

我微笑,心中一松,强撑的心志终于溃散,眼前渐渐混沌一片。书包网 。。

有情终古似无情(2)

血‘‘‘‘‘‘刺目的鲜血‘‘‘‘‘‘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是‘‘‘‘‘‘

天地间一片猩红‘‘‘‘‘‘

梦中,彪s的狼牙羽箭,漫天的熊熊烈火,震心的欢呼呐喊‘‘‘‘‘‘似要将我深深掩埋。

全身痛楚无比,仿佛置身于巨大火海,稍稍一动,肩胛便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我极力挣扎,神智逐渐清明,却总也睁不开眼睛。混沌中几番朦胧醒来,又几番沉沉睡去。

昏沉中,是谁温热的手,不时轻抚我的额头,仿佛时光回暖;是谁的眼睛,映着灼灼火光,深邃直抵人心;又是谁的声音,低低同我说话,笨拙而温柔地喂我喝药,好似清苦的药味也觉出甘馨。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听到他的声音,心中便渐渐安定下去。几番伸手想去触摸朦胧中那依稀熟悉的墨瞳,终是无力地垂手放弃。

再次醒来,我已经能够睁开眼睛。

床榻简陋,烛光摇曳。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浓郁深重的药味。

若不是肩胛处仍如蚀骨般剧痛,我几乎以为我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仿佛先前的种种只是乾坤入梦,醒时,一切皆如镜中水月,风过无痕。

“醒了,醒了,少主醒了‘‘‘‘‘‘”

几个身影不约而同扑至床前,我眯眼望去,霁雪,梅影和梅昱,三人面容憔悴,脸上犹带泪痕,此刻却惊喜地齐齐看我。

我哑声地问,“霁雪,你不是一直跟随在太子身边么?为什么‘‘‘‘‘‘”

霁雪哽咽着靠上前来,轻轻扶我坐起,“少主,您吓死霁雪了,医正说若是您今夜再不醒来,便再也‘‘‘‘‘‘再也‘‘‘‘‘‘”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咳‘‘‘‘‘‘快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子呢?百里枫是否顺利地将消息带了去,顺州城究竟怎样了?快告诉‘‘‘‘‘‘咳咳咳‘‘‘‘‘‘”

一股腥热直冲进喉咙,眼前一黑,猛地弯腰咳嗽,浑身竟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心中一震,毒‘‘‘‘‘‘依然还在‘‘‘‘‘‘

“好了好了‘‘‘‘‘‘没事了‘‘‘‘‘‘”一个低沉温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语,下一秒,我已靠进一个沉稳宽厚的怀抱。怔怔抬头,明光铠甲,锦衣束发,漓天澈‘‘‘‘‘‘

“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五天,五天时间,足够让我领兵击退敌军,收复失地。这下,你放心了么‘‘‘‘‘‘”漓天澈凝视着我,薄唇扬起一抹温暖笑意。

声音似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人感觉莫名安定。我愣愣地望他,说不出话。那一场噩梦是真的过去了,此刻我躺在床榻之上,如此的安然,只除了‘‘‘‘‘‘

眸光轻动,我淡淡地道,“那便恭喜殿下了‘‘‘‘‘‘萧綦和百里枫他们‘‘‘‘‘‘都还好吧?先遣军将士‘‘‘‘‘‘”

“你只知关心他们,那么你自己呢?你可知先前那一步棋走得有多么险,以一抵十,你以为你有三头六臂么?稍有不慎,一万将士完全可能全军覆没,包括你自己‘‘‘‘‘‘真是胡闹得紧!”

“事实证明,我的这步棋走对了,不是么‘‘‘‘‘‘”微微一笑,我轻声反驳,“突厥人受此重创,必然心有疑虑,再不敢贸然出兵,这也为您争取了宝贵的行军时间。若是这四万余人固守顺州,只能白白等死‘‘‘‘‘‘所以这一步棋,无论成败与否,走得都值!”

“你‘‘‘‘‘‘”漓天澈无语气结,眸中却盈满笑意,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微微一愣,我凝眸望他,这才惊觉自己依旧靠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身前一众人皆神色古怪地无语盯着。

有情终古似无情(3)

我不由得大窘,急忙自他怀中挣脱。一股冰冷的剧痛袭上心头,我强自镇定,微微倾身,回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有劳殿下费心了,军务要紧,殿下请回罢‘‘‘‘‘‘”

漓天澈神色一滞,薄唇紧抿,墨色深瞳一瞬不瞬望定我,沉静的眸底霎时涌起黯然神伤。

“霁雪,我累了,扶我躺下。”垂眸避开他的凝视,语调清冷,逐客之意已经昭然。

“话说完了,我自然便走,你们都先下去‘‘‘‘‘‘”漓天澈拂袖起身,负手冷立窗前,月华穿窗星点洒落上他的肩膀,显得隐隐孤寂。

屋内瞬间便只剩了我们两人,我轻轻靠向身后,抿唇不语。满室的静寂,无声亦无息。

良久,耳畔传来他温柔低沉的话语,“s箭之人,我断然不会罢休。幕后主使,我更加不可能放过‘‘‘‘‘‘”

“是么?”我淡然轻笑,眸光熠熠,“眼前对我来说,一切都不重要了。殿下凯旋而归,便是堵了朝中一些人的嘴,让他们再也无话可说。如今您兵权在握,又得我爹旧属扶持,储君之位日渐稳固,纵使他们再不甘心,又能奈您如何‘‘‘‘‘‘”

“自从项相去世,你有多久不曾上朝?当时的朝中情况,你又知道多少?”

我骤然睁大眼睛,“殿下此话怎讲?”

漓天澈神色一敛,缓缓开口,风云诡谲自他口中一一道出,“自从项相去世,朝政逐渐被右相把持。右相一族在朝中势大根深,更兼皇后是其亲妹,父皇已觉利刃在颈,不想见后宫专权,外戚乱政,欲除之后快。此次出兵,父皇当机立断,抢先一步将兵权交至我的手上,若是先前仍由七弟领兵,右相一族只怕更为肆无忌惮‘‘‘‘‘‘”

漓天澈停下,神色莫测地看我。

手心不知何时已渗出冷汗,我强抑心底波涛翻涌,“殿下将朝中兵力几欲抽空,那么皇上现下的处境‘‘‘‘‘‘”

气息一窒,突觉不能喘息。魏相掌控不了兵权,锦都二十万京畿禁军却全数听他调遣,如若突然心生歹意,挟天子以令天下,那么‘‘‘‘‘‘

一刹那,重锤击落心尖。

“连你亦能清楚d悉一切,以魏相之老j巨猾,又如何谋划不出?”漓天澈深深看我,微微点头,“所以,得胜的消息我至今按压不出,送回京城的军报中,皆是举步维艰的假战况,以此来迷惑右相。只是父皇‘‘‘‘‘‘恐怕要寝食难安了吧‘‘‘‘‘‘”

“缓得了一时却缓不了一世,日后权力之战在所难免,我只怕‘‘‘‘‘‘只怕伤了骨r亲情‘‘‘‘‘‘只怕令你也卷进这场纷争‘‘‘‘‘‘”

耳畔传来幽幽一声叹息,我怅然抬眸,漓天澈亦同时回身,冷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撩起深深浅浅的惊乱。

在所难免‘‘‘‘‘‘在所难免‘‘‘‘‘‘我再也说不出话,一时间手脚冰冷,如临万丈深渊。历史长剧我也曾经看过不少,皇宫诸人为了争夺皇位,不惜手足相残,杀兄弑父,这样的戏码不是没有演过。只是待得日后真的发生在了眼前,我不知将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一切。

心中霎时纷乱迭起,一路惶惶然到了心尖上去。

“你‘‘‘‘‘‘歇着吧‘‘‘‘‘‘待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便启程回京‘‘‘‘‘‘”

“殿下‘‘‘‘‘‘”

漓天澈止步回身,默默看我,幽深的眸中掠过千丝万缕,却一言不发。

“您可曾听说过一个名叫夜罹的人?”

“先前听萧綦说,有个戴着面具的白衣人将你从突厥先锋军营一路护送回顺州,之后还曾不眠不休地照顾你,直到我率大军取道燕州击溃敌军主力后返回这里,他亦消失不见,你说的,可是此人‘‘‘‘‘‘”

当时只道是寻常(1)

心下微觉讶异,不眠不休‘‘‘‘‘‘忆及此前曾在面具后那双墨色深瞳里看到过的万分惊痛,我不禁恍然,他究竟是谁?是某个我认识的人么?难道真的是‘‘‘‘‘‘他?

胸口倏地一窒,每每想起他,就有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若断若续,剪不断理还乱。

漓天澈一身甲胄风尘仆仆,温柔的眸中带着深深倦意,见我拧眉沉思不语,轻叹一声欲再离去。

“殿下,先前顺州险遭敌军突袭,分明是军中有人与突厥相勾结,互通音信。此番回京,若是魏相从中作梗,横加阻挠,便可以此向其示警,想必他也不敢有所妄动。”

漓天澈凝视着我,语声温软,“这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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