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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是走标还是行刺了?」浮笙依旧坐在一旁,不理他。若霜又道:「你便不做声罢!连这点都同他一样!日后你若遭了不测,也是自食其果!」

浮笙咬了咬唇,好久才挤出一句:「谨遵教诲。」那两个默不作声,又匆匆赶了好几里路。若霜气也消了些,见浮笙还是环抱双臂,一动不动,也想方才语气重了,便道:「阿浮,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强盗也要过活,何必赶尽杀绝?教训过便罢了。」

浮笙一听「阿浮」,顿时心头一震。从前只有沉鱼才这般唤他,恩恩怨怨又涌上心头。他又忽然想起个事情,急问:「师姐,未知你大哥是那位?」若霜道:「柳天朔,字追月。」浮笙略加思索,才道:「……不认得。」

只听得黑暗中,若霜长叹一声:「你初到恭州,当然不识得他。他也算是个有名的标头,人脉甚广,武功又好,就是爱嫖相公。咱们行里规矩,走标时绝不去拈花惹草,得人下毒手。早年算他幸运,无出大事。后来做了标头,便变的肆无忌惮,四出寻花问柳,开始还教我保密,后来不知怎的,人人都晓得了,他还不知避嫌,还说若走标去东京,必去东堂好好玩乐一番。」

一听「东堂」二字,浮笙不禁握紧了拳头。自打杀了灵玉,一想沉鱼被别人弄得爽的模样,便不自禁怒从心起。久而久之,一听到好南风的汉子,便想沉鱼也许已教他玷污过了,不由得也起了杀意。

若霜却不察觉,边驱车边悠悠道:「上得山多终遇虎,有一次他走标去杭州,路途遥远,中途又忍不住去了相公堂子,玩的乐不思蜀,标车教山贼偷了也不晓得。为了抢回标车,跑到人家山寨去,杀了个七零八落;几十口人,成年的同女人都教他当场杀了,留下些年少的男子,绑起来玩弄了个遍,玩弄罢了,便弃在原处,一把火烧了山寨,都活活烧死了。结果遭人报了官,送上了断头台。所以阿浮,切莫重蹈覆辙!」

浮笙一听追月已死,暗自长舒了口气。此等采花大盗,若撞见了沉鱼,那还得了?如此便放下心来,火气也渐消了。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西湖宴后次日,沉鱼便特意去买了些妇人衣饰胭脂,与落雁穿戴涂抹起来,扮得同个豆蔻少女毫无二致。叶决只道是沉鱼怪癖,也不过问,看他的神情却多了些鄙夷。

沉鱼见叶决说是有事相求,可这段时日,对此居然只字不提,每日带他二人游山玩水,酒池肉林,好不快活,教他十分焦躁。见药粉一日比一日少,眼见便见底了,这日早晨同落雁用过小食,便去叶决房里问他拿药。叶决亲自开门,笑道:「早晨,沉鱼兄有何贵干?」见沉鱼不做声,也猜到了大概,又道:「要药么?在我房里,先请进罢。」

沉鱼不想竟然如此顺利,当下也不多想,随他穿过屏风,一心想服了药后,便可在落雁面前扮多一阵君子。这叶决家中四处富丽堂皇,卧房却少有的简洁,摆布却十分奇怪。床在东北角落,椅子案台在南,中间一大片空地,只放了块波斯地毯。房梁上垂下几条红绳,三三两两挂在一处,也不知有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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