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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浮笙见终于有瓦遮头,累得倒在标车上,一摸腹上伤处,发觉又在渗血,却无力起身包扎,只好等天放晴,再寻下一家医馆。这般又湿又冷,又痛又饿,几乎要昏过去,可伤处越痛,越是教他想起沉鱼。每当想起沉鱼眼神,就似万箭穿心,区区一点刀伤,简直是微不足道,不禁感叹这一路磨难,原来是他自食其果,只好一声苦笑,一言不能尽诉矣。

浮笙何以出现在江宁府?事缘又要从昊天标行讲起。原来段笑天对若霜有意,想陪他去一趟成都府,岂料有趟急标要送去江宁府萧家,眼看他不能成行,浮笙便主动请缨替他押标,一来成人之美,二来他打听到沉鱼在杭州叶决家里,而萧叶两家又素来不和,这趟去萧家,说不定能得萧家相助,岂不是事半功倍?

浮笙本来打算先押标去江宁府,再南下杭州寻沉鱼,杀叶决,再同沉鱼道歉,自此遵师父遗愿,照料他一生一世。好不容易若霜才应承他此行,岂料在江宁府就同沉鱼打了个照面,才唤了声「师兄」,便险些教沉鱼送去了地府。在医馆躺了几日,官府便上门来查。浮笙只说他买了果子,饿的忍不住了,便当街拿出来削,岂料身后被个运货的撞了一下,手里一滑,不但果子吃不成,小命都几乎丢了。

好歹大难不死,但如何横跨大半个中原归家,真是难倒了他。虽然有标车坐,勉强还能躺下,可路途崎岖,颠得他五脏六腑都换了地儿,平日还不觉如此,如今真是寸步难行,只好寻个地方落脚,岂料还未寻到,天又下起雨来。浮笙不想自己竟虚弱如斯,盘缠够是够用,但要算上汤药,真是捉襟见肘。正惆怅间,突然想起凯尔还在东京,去他那处,总比回镖局近,便决定先去凯尔家疗伤,待伤愈再回恭州。

那沉鱼刺伤浮笙,虽然大快人心,但也怕惹祸上身,次晨便驱车回杭州,回到正好是腊月十二。虽然这日是他二十三岁生日,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只因他甫入城,便见告示处密密麻麻围满了人,过去一看,赫见一道黄榜:「二皇子赵柽病逝,追封衮王,东京上下斋戒三日悼之」。沉鱼心知大事不妙,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叶府。

叶决得悉他回来,特意去门口迎接,见那沉鱼一脸肃穆,轻笑了一声道:「沉鱼兄,此行尚算顺利?」沉鱼不答他话,劈头便问:「落雁在那里?」叶决望了望落雁睡房那头,不紧不慢道:「莫急,莫急。他昨日同个小厮去买瓜果,回来就说身体抱恙,回房休息去了,现今还未睡醒。你倒莫去扰他为好,先来我处歇息。」

不等沉鱼答应,便拉他入屋,正要干柴烈火一番,见那沉鱼闪闪缩缩,只道他又不肯就范,干脆把他推到床上,痛的那沉鱼差点叫出声。虽然他咬牙忍痛,可那一脸冷汗,还是教叶决发现不妥。纠缠间,只见沉鱼右臂上一条伤痕,长约三寸,看似刀伤,侧边还有几处擦伤,叶决见此,不禁皱了皱眉,翻起他左袖,却只见几道伤痕;再脱掉他上衣一看,赫见他胸前缠了白布,再看他背后,教叶决刚才一推,伤处又开始渗血,从那白布里透出来。

那叶决抓住沉鱼,前前后后审视了一遍,见无别的大碍,眼神里才稍减担忧,扶他坐起问道:「那个这般重手?把你伤成这样?」见那沉鱼支支吾吾,抓住他双肩追问道:「是不是萧澜那厮?」沉鱼不曾见过叶决如此紧张的神情,可看着对方紧张,反倒让他冷静下来。叶决似乎还不晓得逸清就在萧澜家里,不然逸清在萧家摆那什么八音阵,差点儿要了他小命,叶决怎不叫他提防?便随口搪塞道:「在驿馆里,有寻仇的认错人了。」

叶决立马追问:「真不是萧家人?」沉鱼正想逸清的手下,也算是他同门,当然不算萧家人;但他刚想答「不是」,却觉得此言破绽百出,若不是见过萧家人功夫,怎断定不是他们下手?于是只说「不晓得」。叶决哼了一声,一脸鄙夷道:「若那萧澜敢找你麻烦,咱家立马去烧了他那萧家庄!」便要唤人来,为沈鱼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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