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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前夜又睡不安宁,又答应了同若晓去布庄,只好浑浑噩噩的教若晓拉着。忽见前头不远处,是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便突然来了神气。莫非沉鱼也在成都府?正要上前相认,腹中刀伤又隐隐作痛,浮笙却不屑一顾,即便沉鱼再捅他一刀,那怕命丧于此,他亦认定了这师兄。正要上前唤之,那人转过脸来,是个陌生人,害他心中失落,溢于言表。

若晓看在眼里,妒在心头,却不点破,安抚道:「阿浮,怎的了?又想念你师兄?」浮笙急急敛了神色,应道:「莫提。」便独自匆匆前行。只听那若晓悠悠道:「咱家应该晓得你师兄在那。」一听「师兄」二字,浮笙顿时来了神气,问道:「当真?」若晓见此,更是怒火中烧,当即计上心来,柔声道:「阿浮莫急。咱们办妥了正事,再慢慢告你不迟。」

若晓一想拖住浮笙,二见天色尚早,有近路不抄,绕到市集那头去,见着街头卖胭脂水粉的,突然道:「我记起二姐着我俩去寻一个做首饰的老匠人,造一套烧蓝多宝头面。那人叫什么来?」浮笙本就无心听他说话,一时亦想不起……,往行囊里摸了一道,抓出张纸,与若晓道:「师姐有写。」若晓接过一看,道:「这张是布庄地址。」

浮笙这才如梦初醒,抢过那纸道:「什么?」赶忙又叠回去,又掏出张纸,展开道:「是了,是这个姓许的。」若晓望了望他,也轻描淡写道:「打造首饰需时,不如咱们先去他处定下了,再去布庄。」浮笙也道:「也好罢。」便随他去了。

他两个也不识得路,四处问人,路人也不清楚,一通乱指,害他俩行了好些冤枉路,寻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那姓许的匠人,与他图样工钱,这才成事;奔波了一朝,时近正午,又热又渴,便入了家茶肆歇脚。

茶肆一侧搭了个竹棚,当中十数个乐师,排布同当年清风八咏楼时无异,只是时移势易,又换了一代年青人,奏着沉鱼谱的曲子,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一曲既尽,除了那奏阮的,尽数退下场来。那人技艺纯熟,一曲一气呵成,不带半点迟滞,但在浮笙看来,那里及得上沉鱼?

当年他俩正情浓时,沉鱼每每独自习阮,他都在坐在一旁观看。只见沉鱼平日面无表情,抱阮撩拨间,却不自觉的垂眉带笑,满心柔情,倾注琴音之中,想必连他亦不自知罢?只恨当时同窗,却为情`欲所累,犯下如斯大错,不禁悄然悲叹。

若晓一路听曲,一路吃茶,有意无意的望望浮笙,漫不经心道:「阿浮,咱家使人去寻了,还不晓得沉鱼行踪,但我知他师叔逸清,前一阵子从江宁府回来,一直未出远门。你也识得逸清是么?」

那浮笙听的个熟悉的人名,登时喜出望外,却不动声色,淡淡道:「识得,不过也分别了好些岁月。」若晓道:「那便好办。这逸清仗着江宁府铸剑的萧家扶持,广纳门徒,他这清风八咏楼,近年在蜀中颇有名气,你看这茶馆里的乐人,皆是逸清门下。你那沉鱼师兄既为同门,孤身闯荡,必难长久,早晚会重归他门下,你便先联络上逸清,守株待兔便是。」浮笙又道:「那逸清住处何在?」若晓又呷了口茶,与他张字条,道:「咱家只此一张,便与你了,切莫失了才是。」

两个听罢一曲,用过茶点,那若晓却觉困了,便要回客栈小憩,着浮笙若是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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