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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述职,严武没去总部,只是在马普托晒晒太阳,不太想去总部,也不太想跟严家打交道。nadd处理完述职的事就跟严武航了几天海,去了马达加斯加。nadd如愿以偿地去了有烟有酒有女人的人间天堂,对着还在路边挑明信片的严武招手,严武跟他摇了摇头,继续给丁青挑明信片。nadd对严武的工作强度表示了敬佩,这么多年,离马塞卢那么近,严武述职那么多次,居然从来没去过马达加斯加。

“你过得什么生活?和尚?”nadd抽着烟问他。

严武挑挑眉毛,没说话。

nadd掸了掸烟灰:“你为什么当雇佣军啊?你也没钱,没女人。”

严武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

“哦,我知道了。”nadd凑过来,了然地挑着眉毛,“严家。”

算是吧,严武没回答。nadd当他默认了。

严武总共离开清迈快一个月,伤还没好,期间严家陆陆续续地叫他去过几次,后来再没音讯,年尧暗示严武是时候离开了,严武乐得轻松,拾东西带着伤就回来了。

第二天严武醒来已经快一点了,丁青那边还是没电话。肚子饿得一直叫,严武翻了翻冰箱,一盘炒饭已经有了馊味,自己又实在懒得做饭,看看身上的伤,估计也该换药了,便拿上钥匙出了门。

严武在一家中国人开的医馆里上药,医师七十多岁了,身体硬朗,银发白须,穿个白色坎肩,一条灰秋裤,一年四季皆如此,打扮如此怪异,生意不好也可以理解。医师人送外号“针筒”,因为去他那里看病无论大病小病,通通都要扎针。至于医术,严武不敢断论,他知道一次有人头疼发烧去看病,硬是被留下来扎了一下午针,走的时候给开了点阿司匹林,严武想针筒真机智,这样顾客就不知道是针灸把他治好的还是阿司匹林把他治好的……针筒沉迷斗鸡,日日买注,还买来“战斗分析”认真钻研,有时为了等结果,留下满身针的顾客,去前堂搬个小板凳开音机等消息,输的时候多,便叹口气,撕掉票,垂着头回去给客人卸针,要是被问去哪儿了,针筒就推推眼镜,说去祈福了,再送个廉价的佛祖金身贴纸,就当哄哄,没什么人吃这一套,针筒也就得过且过的混着。可是说差吧,针筒又救过严武的命。严武刚来清迈惹了点事受了很重的伤,跑到新郎那边,新郎就找来了针筒给治,严武不知道针筒施了什么法,自己明明那时候意识混沌,满脑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叫自己去陪他们,严武自己都要放弃了,最后居然拉回一条命。

严武出门买了点吃的,去针筒那里换了药,就往新郎那边去,他非常想念自己的狗。

严武推开酒吧的门,往吧台方向走,走了没几步,趴在后台的瓢虫就猛地抬起头,转转脑袋,尽管没看到人。新郎看瓢虫的反应,才往门口看去,看到严武就笑呵呵地想打招呼,但瓢虫反应更快,吐着舌头就撞上去,十分兴奋地又抓又挠,疯狂摇着尾巴。严武蹲下来摸他的头,瓢虫更加热情,一直往严武身上扒拉,严武顶不住,就坐倒在地上,新郎在旁边大笑着看戏,一点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

严武终于控制住瓢虫,气喘吁吁地坐在吧台对面。

“你回来了。”新郎托着下巴,浅笑着看他。

严武点点头,新郎看他伤不轻,就给他倒了杯水。

严武诧异地抬头看他,眼神问他:“我的酒呢?”

新郎耸耸肩,严武叹口气,认命地低头喝水。

“所以,怎么样?”新郎边擦杯子边跟他讲话。

“就那样呗。”严武随口答了一句,他不是不耐烦,是很累,在新郎这里他很放松,不用讲话。

新郎看着他的脸笑了一下,转身去旁边倒酒,给严武留点自己的空间。

瓢虫没有那么善解人意,还在严武脚边欢腾着,严武叹口气,低下头跟瓢虫说:“你太吵了,我要换条猫。”

瓢虫马上卧倒在严武脚面上,尾巴也委屈地低低摆着,努力装出一副娇小依人的萌宠形象,严武看着他笑了,弯腰摸了摸他的头。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酒吧里人声渐渐杂起来,严武坐在吧台最里面的位置,看着门开开合合,门上铃铛作响,酒吧里人群穿梭,说着各种语言,夹着各地方言,人群团簇,各自鼎沸,远远地热闹着,像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影像,跟严武隔着一个世界。

严武靠着吧台慢慢喝着水,掏出根烟叼进嘴里,瓢虫卧在他的脚上。

严武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把严武拽回现实里来,严武不需要看来电显示都猜得到是谁,他对丁青的接近总是有一种近乎玄学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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