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交织的景象衬得他苍白的发猩红的眼愈发慑人起来。

然而这副足以让常人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对长生从无半分作用，就连寻骨那句低哑而危险的冷哼也不过是让长生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不打了么？”长生平淡的询问却仿佛引燃炸药的那一小撮火星，瞬间让点炸了寻骨汹涌澎湃的情绪。远远望去，寻骨整个人炽热得好似要燃烧起来一般。

“够了。”寻骨似乎真的愤怒到了极限，他再也压不住满心的恶欲，本就张狂的眉眼充斥着一种非人类独有的肆意妄为。

“你分明敏锐得像个怪物，唯独对我装傻是吗？还是你就真的傲慢到对不在意的人毫不上心？”

之前长生无视了他隐晦的告白也就算了，寻骨更没想到的是，在自己和帝阙打生打死的时候，长生竟然如此轻易地对将绝许下了承诺。

即使他再怎么不想承认，那一瞬间他真的嫉妒成狂。

“既然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将绝那个蠢货的承诺，为何从头至尾都将我的许诺当成谎言？难不成就因为我并非人类？”

“啊……越说越火大！比起帝阙，我果然应该先宰了将绝那家伙吧？！”

寻骨此刻说的正是他最气的地方。

十年前，他在大比上如此认真地许了长生一个承诺。哪怕那时长生以此要了他的命，他都会仔仔细细地考虑一下。可长生却自始至终都没将那个承诺放在心上，甚至之后随随便便就将其用了个干净。

寻骨当真是气不过。在长生喜欢上那个一再毁约的将绝后，他就更气了。

将绝他究竟是凭什么？就凭他够傻吗？！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寻骨再无心思去和帝阙一决高下。

因为此刻不宰了将绝，他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长生闻言却颇为意外地看着寻骨。寻骨对他极其特别这种事长生并非不知道，即使一时之间有所忽略，事后回想起来他多少还是有所察觉的。

只是他并非恋爱脑，所以没有将这一切往爱情上靠拢。事实上连寻骨自己都无法分清何为爱欲何为占有欲，又如何指望他人能切实体会到其中的微妙不同？

直到刚才，直到寻骨忍无可忍地对他质问出那句“就因为我并非人类？”，长生才模模糊糊意识到，他头顶上方那个杀人如麻的男人对自己确确实实是动了心的。

若非如此，就寻骨那副天上地下为所欲为的性子，又怎么会突然在乎起种族这种无聊的东西？

“……于我而言，撇开利益之后，种族根本毫无意义。”想了想，长生终是回了寻骨一句。这倒不是他在敷衍寻骨，而是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他若在乎种族这种玩意儿，也不会将控花天赋用得如此随心所欲，更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了。

“看样子你们真的不打了？既然如此，不如给我点时间，我还有些话要说。”

长生注意到帝阙和寻骨暂时没了动手的欲望后，便抓住时机侧头看向了徘徊在另一侧的直播法宝们。先前他任由这些直播法宝看自己的热闹，正是为了如今这一刻。

“我知道，有很多人好奇为何三万年无人踏入的长生境，竟在短短十年间突然冒出了四个。”

“显然，是因为我啊。”

长生说得异常轻巧，却让那些暗中猜测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自己瞎猜和当事人亲口承认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遑论这可是传说中的长生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