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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有人在下边架着柴火烧它,哐地一声炸了!”

淳于扬拧起了眉头。

司徒湖山突然把火力对准了周纳德:“说!是不是你这个瘟神做了手脚?”

周纳德简直莫名其妙:“什么?我?我堂堂一个国家干部,炸老百姓家里的水缸干什么?!”

“呸!国家干部,说得好听,一定是你在水缸下面埋了炸药,想破坏唐家的地基!”

“什么什么?!老爷子你说话要负责任啊!我破坏地基干什么?我看你才想挖人家墙角呢!”

唐缈懒得听他们在这里为了一只水缸争吵,决定自己去祖宗祠堂查看,拔腿走了几步,回来把淳于扬拉上,表示那地方鬼气森森、阴风簌簌的,临近七月半,大晚上他不敢一个人去。

淳于扬问:“那是什么地方?”

唐缈说:“磕头供祖宗的地方。”

穿过夹道,又拐了两个弯,淳于扬说:“刚才那个女人总让我不放心,我得先把她解决……”

唐缈“啪”地紧握住他的手。

“……”淳于扬问,“怎么?”

“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唐缈问。

淳于扬摇头。

唐缈松了口气:“那就是我自己吓自己了?”

“我看是。”

唐缈话虽那么说,手却不松开,淳于扬感觉他的手心里汗津津的。

淳于扬从没想过这辈子会与另一个人如此湿腻地双手相握,想挣脱又觉得不应该,只希望他把汗一。

没想到唐缈突然又挽住了他,热乎乎贴得死紧:“你走前面,我怕死!”

淳于扬叹气:“这是你家,我怎么认识路?”

唐缈埋头推他:“你在前面帮我挡着点儿!”

这时候,司徒湖山和周纳德一边互相指责一边从后面赶来,人多势壮,四个人一起走进祖宗祠堂所在的小院。

正如司徒湖山所说,正对院门的一口蓄水大缸碎成好几片摊在地下,缸中的水已经流干,还有些汪在青砖地面的低洼处,借着月光,能看到那里面有许多东西在蠕蠕地动。

“……”司徒湖山蹲下扶额,“我死定了,这水方才泼到我脸上了……”

唐缈早已经躲出了三米开外,周纳德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只有淳于扬大着胆子上前。

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擦亮了凑近水洼,却发现那些蠕动之物不过是鱼虫,就是那种在水沟、河塘等缓和流动的肥水中常见的红虫。养金鱼的人家如果有空闲会自己带着纱网去河里捞,没空闲就去花鸟市场买,二角钱能买一把。

淳于扬嫌恶地扔掉火柴头说:“这水就算是喝一壶也不会有事。”

司徒湖山很坚持:“你们当教师的就是天真,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老人家……哎?这祠堂的门怎么开了?”

经他一说,其余三人才发现祠堂的两扇木门大大地敞着,仿佛房屋张着它黑黝黝的巨口。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但却是唐家最纵深的一间房,像是棺材,或是墓道,设计建造它的人大约不愿意经常有人进去。

唐缈就不愿进去,远远地问:“表舅爷,是你开的门吗?”

司徒湖山否认:“当然不是我,我刚进院子水缸就炸了。一定是周干部,他这个人鬼鬼祟祟,不安好心!”

周纳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位老同志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行了行了,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明天一早我就回乡里去,得被你无缘无故怀疑来怀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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