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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锦点点头:“怎么?他生病跟这个有关?”

金钰叹口气:“也不全是,他想起从前的事就容易发烧,凡事都放在心里不说,这脾性最不好,胥锦公子,我看他跟你还说得多些,要是都说出来,兴许能除除病根。”

裴珩烧得昏昏沉沉,喝了药出了满身汗,一到府里就是娇弱不讲理的大爷,非要沐浴更衣,胥锦抱着他伺候好,又把滚烫的瑞王爷抱回房中,陪他休息。

傍晚终于退了点热度,裴珩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胥锦怀里,胥锦化了原身,绸袍衣襟半敞着,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和肌肉紧实的胸膛,鲛尾的墨金鳞片微凉,抵着他双足。

裴珩没劲,就这么动了动,沙哑着嗓子道:“趁本王生病,占本王便宜啊?”

胥锦拿来榻边小桌上的水杯,哄着逼着让他喝下去两杯:“我说是你一病就蛮不讲理,扣着我脉门不让我走,你信不信?”

裴珩模模糊糊质疑了一声,胥锦手指顺着他的墨发梳下去,十分无奈地道:“我要抽开手,你倒是把脉门松了,反手又锁我的喉,烧成一块烙铁了也还是江湖第一,王爷,不服你不行。”

裴珩想起自己的德行,自知理亏,只好腕子轻抬,在胥锦腰侧拍了拍:“多担待吧,反正不传染你。”

胥锦见他神好些了,给他喂了碗白粥,坐在旁边,低头轻捏着裴珩的手指,问道:“伺候得这么细致,王爷不能太小气,给我讲讲从前的事吧。”

裴珩听了,下意识就想糊弄过去,埋头往被子里钻,只露出大捧泼墨般的乌“困了,头疼……”

胥锦也不催他,隔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一只手探进去,握住裴珩细瘦漂亮的腕,又循着手腕致的骨,扣住他修长的五指。

他一点点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那泼墨的乌发散在丝绸上,窄挺的鼻梁抵在他胸口,又把人捞进怀里:“不讲也没关系,又不是不让你靠了。”

裴珩发烫的呼吸、发烫的手指,以及因为发烫而格外柔软的腰身都依附在他身上,安静了好一会儿。

沉稳安宁的心跳声中,裴珩低低笑了一声,像是终于在这温柔里认了输:“好,给你讲……”

第41章眷卿

裴珩在胥锦身上挪了挪,挑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着他,沉默了片刻,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我父王是元绪先帝的亲兄弟,母妃去世很早,父王执掌昭武北大营,带着我几乎一直生活在北疆。”

屋内光线昏暗,床上被褥柔软蓬松,两个人放松地依偎着,就像在一片安静的小天地里。

胥锦轻轻捏着他的手指,偏过头嗅着裴珩发间的清香:“北方,是什么样的?”

裴珩原本说到旧事,心里不受控制绷得很紧,胥锦的问题让他放松了下来,认真想了想道:“天高云阔,看不到头的草原,可以纵马一直奔驰,一口气跑到很远的地方,没有路,路也就没有尽头。”

胥锦垂眸,看见他嘴角微微翘起,心里也跟着感到愉快:“想去,我们可以一起去。”

“会有机会的。”裴珩笑了笑,闭着眼。胥锦又轻声地问:“后来呢?”

裴珩忽然不再感到紧张,能够以很平静的心情回想过去:“那年京中宦党大权在握,专权擅恣,元绪帝时常抱恙。除了军权调度限制和派来的监军,北疆大营尚属平静,但御史台密参我父王蓄意谋反,元绪帝在除夕之前连发六道金令,大雪已经封路,金令硬是接连送到北大营。

“我父王当即离营,他的战马叫做‘玄荆’,关外崇岭尽是渊谷,寻常马匹不敢涉足险道,但只要我父王施意,地上就算是刀子,玄荆也毫不犹豫地踏上去。我父王就这样赶回江陵,一入宫便被困留,昭武世代忠君卫国,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能反。一直僵持了半个月,各方势力都意识到事态严重,四大军区封营,备战戒严,诸侯门阀召集兵马,即欲勤王清君侧,宦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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