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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忆函没有感觉到身边人的心思,只是听到曼威说出的仇人二字,她微一窒,口气开始变软,“我什麽时候说过他是我的仇人了,我只说我恨他而已。”

“那麽,这二者之间有区别吗?”

曼威好笑的摊手,而後接过佣人手中的茶杯,体贴的递到她眼前,“ok,无论如何,我向你道歉,亲爱的,别生气了。”

左忆函气恼,她生硬的从鼻腔哼出一声,暂时还不想理他,因此她并不礼貌的站起身,没管那个一脸无奈等待她接过茶杯的男人。

曼威见她真要离开,慌忙扔掉茶杯,起身拉住她,“好吧,我承认那些事都出自於我的示意,函,你应该了解我和卓思晨的过结,他出了我不少糗,我不可能不还回来的。”

“那你就能借我的手去害他?”左忆函一惊,听到他终於承认,她气的想狠狠扇他一耳光,可一想到他对她的好,她还是没能打出手。

“我发誓,以後绝不会了。”

“你以为你还能得逞吗?”左忆函斜他一眼。

即便他再有想法,她现在已经知道他的y谋,她怎麽可能会任由他摆布,这个誓发的对她毫无用处。

本想就这麽甩门离去,晾他一晾,看他还敢把她当成棋子,可脚步还未迈出,她突然想到在离开医院前,卓思晨和她说的话,她又立马改变主意。

曼威见那张脸一会儿晴一会儿y的,生怕她气出些病来,他强硬的把她拽回沙发上,安抚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函,原谅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

左忆函咬了咬唇,在心内思索片刻,她开口,“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曼威立刻回道:“你说。”

“曼威,你应该知道井上神野的。”左忆函眼一转,见曼威点头,她微微一笑,“井上神野和你在日本的势力关系,似乎并不怎麽好。”

曼威撇了撇嘴,惊讶於这妮子在短短几天内,便能如此了解他在日本的经营状况,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点。

的确,琼斯财团在日本经营著许多地下生意,最出名的便是经营著人口贩卖的森泽黑市。

井上社团和琼斯结下的梁子便是由此而起,因为森泽是赶走老辣的井上神野才得以出名至此。

当然,原本井上神野是不可能太过轻易放过森泽的,可他却又因为森泽与黑手党的关系,不得不忍下那口气。

曼威知道井上神野一直想出这口气,他也一直在注意著那个老家夥的行动。

可是他没想到,井上神野还没来得及报他的仇,居然先被别人给端了老窝。

近几天,警察到处都在通缉他,日本都快翻了天。

这个好机会,对於早想置这条地头蛇於死地的曼威?琼斯来说,又怎麽可能放过呢。

他在知道井上社团出事後,便立刻赶来日本,暗中派人下去,抢夺他的地盘。

当然,那条恨透他的地头蛇,他也不可能会放过,虽然他躲的很好,却始终还是逃不过他的眼线。

即便,他也只抓到了他而已。

不过,他不是很清楚左忆函的意思,所以他只是疑惑的盯著她看。

左忆函见他询问的眼神,终於不再吊他胃口,对他说道:“我要你想办法抓住那个老家夥,交给我处置。”

曼威先是一愣,随即又开心的笑起来,“亲爱的,我可以知道你要抓他做什麽吗?我可不想为自己找一个情敌。”

左忆函嫌恶的哼他一声,生气於他竟然开这种恶劣的玩笑,却又忍不住还是替他解惑,“因为真正害死我娄笑哥哥的,是他们。”要不是听说那个曾伟然已经死了,她一定会把他一起抓来,将他们通通都大卸十八块扔到海里喂鱼。

曼威像是了解了一切,他明白的点点头,然後一把带起她,领著她往後厅走去。

穿过後厅,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左忆函跟著曼威来到那个y暗的内室,有些疑惑,直到室门被打开,她看见那个被绑在铁架子上的身影,才明白一点。

她诧异的看向曼威,不明白为什麽井上神野会被关在这里,随後一想到他的心思,又似乎有些明了。

曼威朝她笑笑,然後用头往前方指指,“如你所愿。”

他正想不好要如何处置这个阶下囚,幸好他当初没将他直接处死,不然此刻,可得不到美人一笑了。

左忆函转回头,视线对上那张略显憔悴的脸,她的身子突然开始发冷。

虽然比屏幕上要瘦了些,但那张一模一样的轮廓却让她立刻回想起那些残忍的片段,还有他娄笑哥哥惨然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十几步而已,她却花了近三分锺的时间走到,她的左手捏的死紧,却抖得厉害,右手被她慢慢举起来,然後“啪”一声,朝井上神野的脸上挥去。

清脆的耳光声在地下室回荡了好几个轮回,才静下来,“你大概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吧。”

话才说完,就有泪珠滑出眼眶,左忆函痛苦的紧咬住下唇,左手不由自主的又是猛力一挥。

井上神野被打的蒙了一蒙,终於回过神来,他不解的看著这个与他素未谋面的少女,不明白她为何打他,又为何在他眼前流泪,他问她:“你是谁?”

左忆函并不懂日语,她也没打算要回他些什麽,她死死的盯住他,想将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可这注定会徒劳无功,她自然也不会解气。

她开始环顾四周,待发现躺在不远处桌子上的匕首後,她立刻走过去拿起它。

“井上先生应该没听说过凌迟这个词吧。”左忆函y冷的在他眼前晃著匕刃,“中国的文化博大j深,像你这种畜生自然是不可能会懂的。”

她也不管井上神野听懂与否,只顾自己说自己的,“凌迟呢,也可以称作千刀万剐,说的直白点,就是把你身上的r,从头到脚,一块一块,割上一千次,一万次,让你叫上三天三夜,再慢慢的痛苦死去。”

左忆函忽然灿烂的笑起来,嘴角边却带著些许血腥的弧度,她把刀身贴住井上神野的心口,慢慢往下划去。

井上神野不怎麽喜欢被一个小女孩玩弄,他没有想过此刻的自己已经沦落为阶下囚,他只是不悦的皱起眉头,说道:“小姑娘,我可以原谅你的鲁莽,但请你赶快把刀给收起来。”

左忆函冷笑著瞪著那个死到临头还冲当老大的人,慢慢的将匕首划到他的胯部,忿恨的举手刺下。

“啊……”

强烈的痛楚袭来,井上神野痛苦的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他挥舞著双手,吵的铁链子一阵乱响。

左忆函狠狠的又是一耳光扔下,“当初你们折辱我娄笑哥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举起沾血的匕首,又要刺下,井上神野终於察觉到这个小女孩的厉害,直嚷嚷著求饶起来。

曼威见左忆函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已经两步跑上前,抢下她手中的匕首,制住她,“好了亲爱的,你太激动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甚至下手刺他。

左忆函不依他,她挣脱曼威的怀抱,上前要去抢匕首,“还给我,我要让他偿命。”

曼威强行把她双手固在身後,不停亲吻她,安抚她,“不不,函,你这双漂亮的手不能染上肮脏的污渍,冷静下来,拜托。”

左忆函愤怒的瞪著他,控诉他,要他放开她,“放开我,你说过的,由我处置,你又想失信,曼威,你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不不,要他死很容易,可是不需要你出手的。”曼威把那把脏匕首扔出很远,双手紧紧抱住陷入疯狂状态的未婚妻,他朝身後示意,然後继续安抚她,“好了亲爱的,你不是想让那个老家夥痛苦上三天三夜吗,我会如你所愿。”

听了他的话,左忆函一顿,随即听到井上神野一声惨叫,她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有人拿著刚才那把带血的匕首,切下他一g小指。

见到真正如此血腥的场面,她又不禁害怕的打出一个冷颤,曼威心疼的打横一抱,将她整个围在怀中,不容她拒绝的带她走出这个y冷的秘室。

一直走出好远,躲在曼威怀里的左忆函还能依稀听见,那似从地狱发出来的惨叫,她忿恨的闭上眼,双手死紧的攀住曼威的脖子,不敢放手。

y谋沦陷64

第六十四章

经过两个星期的治疗,韩逸轩的身体已基本无碍,只需回家将养,这让他大出一口气。

躺在医院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那家夥又不许他这里动,那里走,他活脱脱只能当个植物人,任他摆布。

他身上都差点长出蛆虫。

回到卓思晨在东京的家,很享受的在那张大床上先睡上一觉,韩逸轩觉得全身筋骨才舒服起来。

高兴之余,他倒是想到一个问题。

他在东京居然也有家,既如此,当初他为什麽会住到井上神野的老窝去?谈生意也不必非要住在别人家里吧?

他不相信他是为了他,才陪著去那里冒险,绝不信,他还不想欠他太多。

还有,他到住进医院才後知後觉发现,他竟然会说日语,还假麽三道的带个翻译过去,幸亏他没在别人面前故意说他坏话,否则,那人还不记仇记得他到死?当初,他是真存过这个想法的。

他也没忘了那些账目表,卓思晨说他已经派人把它送去警视厅,听到这个答案,他骂了他一顿,井上神野在里面有人,只有他知道怎麽给到总监手上,他这麽随便交出去,万一被人截了怎麽办?

不过,这些天的动静,又让他安心下来,听说警察已经封了井上神野不少地盘,虽然没能彻底捣毁他的老窝,让他一无所有,但也惙去他不少羽翼,让他大伤元气。

黑社会多的是黑吃黑,一旦势力削弱,趁机落井下石的人很多,井上社团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

但井上神野也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自然有应付的办法,真正给予他致命一击的,还是另外一股不明人士的袭击。

看过一场午间新闻,韩逸轩睡了一觉,起床时,觉得口有些干,他遁去厨房,打算兑杯开水。

出院前,医生交待过他,让他近些日子最好只喝白开水,而且要温的,有助於他身体恢复。

他自己是觉得身体已经大好,本来想出院就回国,无奈那家夥不给通行证,他只能耐著x子在这里待下来。

出房门,没走出两步,他就听见客厅有人在说话,应该是那个女孩。

左忆函坐在沙发上,神色不是很明朗,卓思晨坐在她对面,似乎正在生气,“我说过让你把他抓来,怎麽处置我自有分寸,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那天在医院,他要她想办法说动曼威,让他趁机对井上神野下手,也可抢过他的生意,虽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要的,是他们两败惧伤。

他知道曼威那小子对忆函觊觎已久,虽然不明白他怎麽就那麽喜欢那小妮子,但他知道,只要忆函开口,他一定会听。

否则,当初那妮子就不会去投靠他,来报复自己。

他说过,要她把那老贼抓起来交给他,可她居然就这麽把他给杀死,她也太鲁莽了。

“他是一切事情的的罪魁祸首,他甚至还害了卓叔叔,就算我不杀他,你也会杀,谁动手都一样。”左忆函嘴硬,满脸不服输的表情,真像一头倔牛。

“是你亲手杀的?”卓思晨皱眉,她只是一个女孩,而且还这麽小,她怎麽下得了手?

“不是我亲手杀的,但是我亲眼看著他们把他杀死,剁成r酱,然後拿去喂狗的。”

“什麽?”卓思晨惊愕的瞪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摇头,去m她的头,“忆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她才十九岁,这种血腥的东西,她竟然不仅参与,还从头看到脚,他不相信。

左忆函扭头,她咬唇忍了半天,猛的甩开他的手,站起身,声音带著哭腔,“你g本就不了解,你什麽都不懂,你不懂娄笑哥哥对於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五岁那年,要是没有他,我也许早就不在了,是他把我从无边的黑暗中拉回现实,他是我的命,是我的命啊,他们拿走我的命,就该给我偿回来。”

卓思晨依然摇头,眼里却多出心疼,他走过去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叹气,“跟我回国,我会帮你找心理医生,你需要有人好好聊聊。”

或许,娄笑的决定是错的,放任她一个女孩那麽小就漂洋过海,孤身一人生活在外。

又或者,是他关心的她太少,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他应该好好反省。

左忆函被那双大掌一安抚,心头一热,泪珠扑簌簌往下落,她委屈的抱住他,开始抽泣,“晨哥哥,对不起。”

温馨的场面没有持续多久,韩逸轩的出现,立刻停止住他们的认亲。

“你醒了。”

卓思晨丢开左忆函,上前去扶他,结果被他响亮的一巴掌打回,韩逸轩斜他一眼,有些生气,“我不是病人。”

医生都说他已经没事,他这算什麽?他还没弱成这样。

卓思晨无奈,眼睁睁看著他头也不转一下,就走入厨房,他明白他在介怀什麽,这麽一想,他又想到一件事,立马开口问一旁的人,“忆函,那件事你查得怎麽样?”

左忆函眨眨眼,说:“我已经问过曼威,的确是他要俞斐这麽做的,他早看你不顺眼,这次,他正好……”她下定决心般点头,“不管怎样,这件事是我起的头,我会负责到底。”

正好,她也看见韩逸轩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还拿著一杯水,她半路截住他,理亏的向他鞠躬,“我从没想过要把伯父害死,但事情既已发生,我不会逃避,我会和晨哥哥回国,到时候如果你要告我,我会承担责任。”

韩逸轩顿了顿,他朝旁边扫去一眼,见那人不知低头在想些什麽,他轻哼一声,回到房间。

告她?她那个宝贝哥哥会同意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问过他,如果他把她送进监狱,他会不会恨他?

那人回答他:我不会恨你,因为我不会让她有进监狱的机会,逸轩,娄笑哥就这麽一个养女,我不可能让她出事。

他不能对不起远在天国的娄笑哥,所以,他会选择站在另一边。

韩逸轩自嘲的笑了。

也罢,左右他父亲也的确不是她杀的,杀他的人叫俞斐,而指使他的人,是那个曼威?琼斯。

他是想把俞斐送进监狱,可惜他只是一名小警察,他不是万能的神,他现在相信齐奎的话了。

俞斐是james的手下,而james在黑手党中排名数一数二,他虽然自信,但他还没自恋到以为自己可以与黑手党一较高下的能力。

俞斐那家夥如果只在国内活动,他也许有把握捉住他,可他来去无踪,这会儿又已回了意大利,他又能怎样?

那天,他听到他们说井上神野死了,他本该很解气,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

井上神野的确该死,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是他知道井上瞳和井上里奈却是无辜的,警察办案不会祸及家人,但是别人就难说了,他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安全。

只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多想他们,因为他们很快就要搭上回国的班机,回自己的家乡。

还记得那名腼腆的男生,卓思晨当初把他带出来後,就问过他的状况。

他双亲健在,他本是日本某大学二年级学生,当天晚上因为替一名学生补习功课,在回家途中被人劫走的。

卓思晨见男生品x端正,听他说家境堪忧,便有意栽培他,供他出国留学,条件是学成归来,专门替他办事。

今天,他也来送机。

左忆函不愿和他们一起走,说是还有事得处理,完事後,她会马上回去。

对於卓思晨为什麽会把那卷录影带随身带著,她其实很疑惑,她没有想过那个人的心思远不止她想像的那麽远。

她知道他的行踪,又怎知道,他对她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她一下日本的飞机,那边已有人通知他,卓思晨早料到她的心思。

机关算尽,谁更胜一筹?

y谋沦陷65

第六十五章

回到阔别半年的家,韩逸轩的心有些五味杂陈。

这次若没有那家夥,他恐怕是真回不来了。

虽然真的感激他,但他却没有开口对他说过一个谢字,他知道,若是他说出来,那人指不定屁股会翘上天,什麽条件都要开出来,他可没这麽笨。

理所当然,好过感激涕零。

知道他们回国的消息,第一个上门拜访的就是他的亲妹妹,的确,他让她担心了。

半年前的短期出差,突然就消失无踪,任谁也受不了,他也是无奈为之。

韩灵珊清瘦了不少,父亲去世不久,唯一的哥哥突然消失无踪,无处追寻,她急得险些吐血,如果没有卓思晨的安抚,也许韩逸轩没事,她倒先有事了。

人凑得很齐,卓思晨决定晚上回大宅吃饭,那边电话早已通过,他的管家秘书警告再警告,如果晚上不回去,以後都别再回去。

当然,他还不想见不到儿子,反正大家一起也热闹,他们如约的在指定时间内,回到绿顶山。

只不过,好好的一顿接风晚宴,却因为热情过头,导致状况连连,韩逸轩反正是习惯了,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倒是韩灵珊被那两名疯狂的女人吓得够呛。

他们不是逼她一个劲喝香槟,就是不断给她夹菜,碗碟里都已经堆积如山,她们还不断往里送。

韩灵珊简直是冷汗热汗一起冒,这麽多东西她哪吃得完?可是人家又分明是一番好意,她g本拒绝不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求救哥哥,谁知道韩逸轩才刚想替她解围,就被一盘汤水给倒了个五颜六色。

这都是什麽和什麽啊。

家庭大战吗?

眼下,他也没心思去帮妹妹,趁著换衣服的借口,他躲回房间。

古语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高深啊,j辟啊。

为什麽在晨云他见的杨秘书就那麽的端庄淑女呢?

躺到床上,韩逸轩开始望著天花板发呆。

这间房,听那家夥说过,以前是他父亲卓阳和娄笑住的,他们去世後,他就搬到这里来了。

房间摆设不是很复杂,他也没有更换过任何一样东西,韩逸轩走到电脑桌旁,打开电脑。

他半靠在桌沿边,拿起桌上的相框,那是一张情侣照,卓阳和娄笑两人亲昵的偎在一起,坐在草地上笑。

他坐到椅子上,後仰起头。

是,我承认,那晚我的确因酒醉,对娄笑哥做了不该做的事,可他没有自杀,他是被人害死的。

他m上娄笑的脸,很认真的看他,他在想他那句话。

他所谓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是什麽事?

这段日子,他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但又忍不住偏偏要往深处去想,他开始恨起自己的职业病。

他对自己发誓,要把这句话忘掉。

他不想没完没了。

当然,这任务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得给局长一个交待,接风完,该改成他的报告会了。

韩逸轩回了一趟警局,碰到文杰他们,被他们死拉硬拽得待了半天,又是问这,又是问那的。

他很想对他们实话实说,但在向局长交待之前,他还不能公开些什麽,反正答案他们很快就能知道,可是接下来文杰告诉他的消息,却让他的头顶像被挨了一闷棍。

“局长被抓了。”

“什麽意思?”韩逸轩不敢置信的问他们。

文杰也是至今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先前我们一直抓不到曾伟然的证据,就是因为局长是他的内线。”

韩逸轩毫不犹豫的回他,“不可能。”

怎麽可能,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他是他带出来的,他的作风他清楚的很,他怎麽会是曾伟然的内线,g本不可能。

可是证据确凿,人已经被收押入狱,又岂是他一句不可能就能证明他的清白。

天恢恢。

果然是疏而不漏吗?

事情全乱套了。

且不说,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单就他的辞职只有鲍安强一人知道。

在日本,他一直都和他单线联络,现如今他被抓,那麽他的假辞职就变成了真辞职。

所以,他已经回不去警局。

这个玩笑可是开大了,他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去里面看过他一趟,他瘦下去不少,总之一切看起来还不算太糟,如果没有他和他讲的那番话的话。

韩逸轩第一次那麽後悔,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不会顾念旧情去看他,他宁愿躲在家里睡大觉。

可是一切都晚了,晚了。

晚上,那家夥打电话给他,要他去外面吃饭,可他有些懒懒的,又突然想吃他烧的菜,一通命令,卓思晨只能颠颠的跑回家。

当然,有付出就会有回报。

躺在床上,自是又一顿缠绵。

韩逸轩趴在卓思晨跨间,为他卖力的吞吐,舌尖打滑下,还时不时舔过顶端,卓思晨兴奋的抓住他头发,抬腰跟住他的节奏,用力深顶入他喉咙,低吼著抱住他。

休息了5秒锺,韩逸轩扒开他的爪,轻咳一声,仰躺上床。

这段时间,那家夥也不知脑袋是被门挤坏还是浸水了,每次看他想的要死,结果又只要他用口帮他解决。

卓思晨则是笑著横臂一搭,趴上他的肩膀,他正想再靠近一些,却不想手机突然响起来,他只得翻身暂且放过他,接起手机,“义父。”

韩逸轩耳朵一竖,虽然闭著眼,却集中起j神来。

“是吗?不必了,你看著解决就行。”卓思晨略显疲态,皱眉揉额,“好,我知道,明天早上我就过来。”

扔掉手机,他忽然翻身一压,直欺上另一人的唇,刚才的疲态一扫而空。

小晨,人已经找到,你想怎麽办?

他早知道曾伟然没那麽容易死,他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躲到东京去,等他查出他的行踪,他却又逃回国内。

他可真能逃,不过狐狸就是再狡猾,还是逃不过猎人的枪口,逃回中国,他g本就是找死。

只不过,对付他已经失了玩他的耐心,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多余起来。

井上神野如他所愿,已经尸骨无存,整个井上社团被警察查封的查封,被同道吃进的吃进,也有被曼威?琼斯那个疯子抢走的。

他果真听了忆函那妮子的话,当然,这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就是被逼急的狗反咬一口,虽然,最终还是他胜利。

不过,井上神野还有一个跟著他久经沙场的二儿子,井上希,他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留著他跟那个疯子斗,那一定会很好玩。

吻落遍他的全身,他从他x前一寸一寸划过,来到他的硬挺。

他将两人的欲望贴到一起,相互摩擦,韩逸轩受不了那种厮磨,轻哼一声,卓思晨一笑,又想将那g过大的东西塞进他口中,韩逸轩气得一脚踹开他,“要麽直接做,要麽滚。”

他有些气急,卓思晨看得出,他很想要,他翻身压住他,用食指按住他x口。

忽然,他皱了皱眉。

韩先生的肛部受创严重,恢复不会太快,以後,最好少做,即便真的要做,也请为他做过充分润滑,没有任何不适为妥,如果再受伤,就不好了。

他闭了闭眼,指腹上移,握住他硬挺的欲望,一口吞入,韩逸轩低叫一声,双手捏紧他双肩,用力把他拉上来,他的眼睛有些深沈,“我要做。”

“逸轩……”

“你不做的话,我做。”他翻身想要把他压倒,被卓思晨双手拉回,他有些无奈,伸手拉开床柜抽屉,拿出润滑油,韩逸轩看到後,抢过去把它扔出很远,“别把这种高科技的东西用在我身上。”

他一脚踢翻他,恶意讽刺他,“你是不是不行了,那就让我来干你。”

卓思晨眼神一沈,手指毫不留情的刺入,终於把他气人的话给闷回去。

“你在气些什麽,我只是怕你痛苦,才想给你做些润滑。”

“不需要,况且,现在才来关心这个,你不觉得太迟了?”在他们已经做过无数次後的今天,他再对他说这句话,是不是让人觉得更显矫情?

痛?他从来不怕。

七岁以前如此,七岁以後更是如此。

他喜欢他在他体内创造痛苦。

痛,才能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

痛,才铭心刻骨。

无论爱,还是恨。

卓思晨眉峰一皱,不悦的吻住他,不再留情的猛顶而入,动作狂野,干脆利落。

韩逸轩压抑出声,他後仰起头,掐入他的手臂,用力呼吸,减缓那阵直冲头顶的痛楚。

赤裸的躯体紧紧相拥著缠於一体,激情的汗水热力四s,狂猛的动作声响不断。

漆黑的空气中,情色无边。

今夜,依然无眠。

天,大亮,阳光透过明晃晃的玻璃窗户s入房内,洁白的地砖染上一片金黄色。

蓝天,白云,还有欢唱的鸟儿叫。

韩逸轩从梦中醒来,还有些迷茫。

忽然,客厅里传来些细微动静,他总算彻底醒来,一看身旁,他立马起床下地跑出房间。

卓思晨已经打算出门,穿鞋子的时候,他被另一人的声音叫住。

“思晨。”

卓思晨讶异,第一次听他主动叫他的名字,他觉得很不习惯,差点不知道是在喊他,他笑,“是我把你吵醒了?”

“这麽早就要出门?”韩逸轩走过去,替他理理衣领,卓思晨有些受宠若惊,他露出害怕的样子,诡笑,“怎麽突然对我这麽好?有什麽y谋?”

谁知,韩逸轩竟直接袭上他的唇,攻势猛烈,他用两指擦过他上衣口袋,揽住他的双肩,卓思晨一愣,立马反手拥住他,把他抵到墙沿。

唇舌不离,吻得昏天暗地。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得去赴约,卓思晨终於控制住即将爆发的欲望,离开他,笑著喘气,“这一大早的,你这麽热情,还真让我难以消受。”

“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韩逸轩的气更喘,他的头发零乱,睡衣还没换,x前露出一大截紧致的蜜色肌肤,尤其是那上面的点点红痕,卓思晨不敢再看,怕等会儿就要出不去,在理智尚存间,他点头迅速离开。

车驶出很远,他还意犹未尽的用指尖擦过唇瓣,回味刚才的味道。

难得的热情,倘若约会对象不是自己的义父,他可能今天真的懒得出门了。

来到别墅,白飞鹰已经坐在书房等著他,让他奇怪的是,红爷也在场。

“抱歉义父,让您久等了。”

白飞鹰笑著让他落坐,拿起纸扇摇了摇,“和我之间,就无需这麽客气了。”

卓思晨点点头,和红爷打过招呼後,便正襟危坐,沈默不语。

说不清,这间书房充满古意,端坐其间,会有一股淡淡闲意萦於心中,别样的舒适,但今天,他却觉得压抑的很。

下一秒,白飞鹰开了口,“小晨,曾伟然那小子,你打算怎麽解决?”

一出口就入正题,卓思晨有些头痛,“义父,这件事我昨天就说了,让义父看著办,我没意见。”

“你之前一直恨他入骨。”白飞鹰挑眉看著今天这个心不在焉的人,很感新鲜。

这小子可从未在他眼前如此烦躁过,他的义子可是一点也不下於他那深沈如渊的老弟。

他是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的,这是首次,如果此刻有人想暗杀他,那麽已经成功了。

卓思晨点头,他後靠上沙发,盯住天花板,“是,我的确恨他入骨,只是觉得没必要再为他花费心思了。”

白飞鹰若有所思的点头,他瞧瞧红爷,又看看眼下的棋盘,推动p台向前两步。

他似乎忘了与他对话,专心对付起棋子,红爷坐在一边更是一声不响。

卓思晨静静的看著,也不说话,等见到他吃下另一人的马,才听他又开口,“小凡哪里得罪你了,你要把他送到里面去?”

卓思晨冷哼,“他居然把曾伟然放出来,让他杀了筱筱。”

“你很明白他为什麽要这麽做,而且筱筱的事,的确是意外。”

卓思晨一震,低头不语,好半天後,他才沈闷的点头,“是,其实筱筱g本就是我害死的。”

话一出口,白飞鹰突然手一打划,把自己的车送到另一人口中,他也不去管它,只无奈的叹气,“小晨,这是意外,谁也不能怪。”

谁能想到那个丫头会孤身一人,独闯狼窝,谁又能想到曾伟然会刚好碰见她偷账本,失手将她杀死。

一切都是天意。

“那个警察,有没有怎样?”

“他很好,在东京出了点意外,现在已经没事。”卓思晨移动身子,不舒服的捡来一个靠垫放到身後,增加一些厚实度。

今天的心绪安不下来,他集中不起j神。

早上被他弄的意乱情迷,整个脑子里都是他,甩也甩不掉。

今天的他,实在出离的很,太不正常。

让他也跟著别扭,真是见鬼。

白飞鹰点头,“既然如此,让他好好养养吧。”

“我知道,他的用处已经告一段落,我也不需要他再为我做什麽,他以後可以慢慢养。”说这话本有些牵强,但他还是嘴硬的不让他义父看出些什麽。

只不过,白飞鹰是谁?哪有逃得过他那双鹰眼的表情,他古怪的盯住他眼睛,却不想那小子并不愿让他看出他的心思,硬是低著头,他低笑出声,“既然你已经没有用处,红爷有一笔生意需要他效劳,你愿意给人吗?”

卓思晨张嘴半天,看著那个等他答案的人,稍一笑,“对我没有用处的东西,我留著自然没用,什麽时候要?”

忽然,一丝凉风从复古的窗棱口钻进来,越过书桌,吹起坐於沙发上之人的刘海一角,透过门缝,直飞向汪洋大海。

晴空万里,天高海阔。

碧蓝的海水轻轻荡漾,柔和的波浪层冲向沙滩,又慢慢退回。

海风带著点点湿气,迎面扑来,翻起微微上扬的刘海,太阳当头照下,韩逸轩微眯起眼睛,双手搭上栏杆,捋顺发丝,他拿下小耳塞,夹在指缝间转了转。

忽然,他松开指头,一点黑色很快消失於空气中,灭尽。

他抬头望天,微扯嘴角。

原来,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无数个虚幻泡影编织而成的假象。

从来如此。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

到了这个地步,我不想再瞒你什麽,是我害了你。

我知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麽会和曾伟然狼狈为奸?小韩,不知你有没有看过无间道,记不记得里面的刘健明?

你大概不知道,我十五岁以前,只是个体弱多病、面黄肌瘦的小乞丐,十五岁那年,我遇上我的救星,他不止救了我的命,还把我送去大医院治好我的病。

他也不过是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可那时候他在道上已经是小有名气,在我眼里,他是个枭雄。

为了他,我毫不犹豫的当上警察,因的就是可以为他效命。

只能怪你太出色,让我一眼看中你。

卓思晨是白大哥的义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少爷,为了他的计划,我把你送给他。

还记得在晨云放假毒品的事吗?这件事g本就是少爷自己一手策划的。

花冲是被我们收买过来的人,只是没想到曾伟然会眼也不眨一下的灭了他,果然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黑道老大。

把你放到身边,少爷是有思量的,他要借你的手,一点一点毁了曾伟然,那样他既得利,又不会惹得一身骚。

你以为我是为曾伟然做事,其实这也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什麽和日本警方联手,其实都是我做给你看的。

说有日本警方联络我方,似乎有要合作意向的传言,是我故意让人散播出来的,那都是假的,会在这个时候说,是因为新闻里播报日本那边闹得凶。

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合。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怀疑他的真实度,所以你一样信了,让你过去做卧底,也是少爷的计划之一。

日本的确在打黑,但在那边和你接头的却是我们的人,应该说你在那边所接触到的,全是我们的人。

你的每一份情报,都是我们的人通过特殊渠道,通报给警监,他们并不知道有你这个人。

既然你和他们是一夥的,他们怎麽可能让你坐牢?

你忘了,筱筱小姐是被曾伟然杀的,而当初让曾伟然保释,却是出自我的示意。

我没想过他会杀了小姐,不然,即便不赞同少爷对你……我也不会这麽做。

我有罪,我该罚,少爷做的对,他没有直接处死我,已经是对我开恩。

所以,我不过就是一枚被你们玩弄於股掌间的棋子?

所以,他才是那个当了一年傻瓜的人?

韩逸轩没有躲避强烈的光线,他大睁著眼,直到眼前开始发晕,才低回头,闭眼缓劲。

他笑了,不可自溢的发笑,他的笑声里,掺杂著太多的自嘲意味和对那人的恨意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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