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知道沈清是要跟他摊牌，调整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不再插嘴。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呆在一个杀手组织里......”讲自己的经历时，沈清显得很平静。

......

在那个杀手组织，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活下来。沈清从三岁起就开始学习怎样去杀人，和他同一时期的有大概八个孩子，可是到最后，仅仅剩下两个。一个是沈清，另一个是沈清的搭档梁启明。

在沈清的杀手生涯中，从没遇到什么类似于生命中的一线阳光的人，他经历的，从来都是黑暗。

干这一行的，十分忌讳的就是拥有所谓的情感，因为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你付出情感的人会不会因自己受伤甚至是死亡，太多的不确定，大多数杀手都会放弃。

沈清也不例外，在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里，他从未想过找一个伴侣。有搭档就够了，何苦去祸害别人。

在最困难的时候，沈清和梁启明都是一起战斗，一起受伤。十几年过去，沈清已经习惯了梁启明和自己搭档，甚至真正愿意将自己的后背完完全全交给梁启明。这绝对是致命的！但是，三年过去，梁启明并没有让沈清失望，沈清真正对梁启明放下戒备，把他当自己的兄弟，生死相托的兄弟！

十几年的时间，沈清很优秀，牢牢占据着组织第一杀手的位置。而梁启明却不行，他只是堪堪挤入前十名。但是，二人的关系并未因此而恶化。当然，这只是沈清看到的。

后来，梁启明竟被带到了梁家，那个帝都的大家族，梁家！梁家的人说梁启明是梁家二少爷，当年不过历练他才把他丢到自家的杀手组织去，并不会让他真的死掉。梁启明当上了杀手组织的帮主，底下人虽有不服，但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在暗地里传言，梁启明还不如沈清，帮主之位不应该给梁启明！沈清听说这件事，去安慰梁启明让他别在意。梁启明也表示自己没什么，沈清是他兄弟，他俩谁跟谁啊。

再后来，末世爆发了。组织里的人跑了大半，也死了不少。沈清留在了梁家了，仍和梁启明搭档。他实力很强，适应能力也不错，在末世里混得风生水起。

于是，口口声声跟他称兄道弟的梁启明在背后捅了他一刀，给他喂了药，丢在大街上等死。

可是，以沈清的能力，即使是这种处境也能卷土重来，梁启明很清楚。派了几个人，日夜看守沈清，以防他有什么小动作。还故意给沈清食物和水，不足以吃饱，又不会饿死，梁启明要沈清活着！屈辱地活着！

梁启明给沈清注射的毒药是慢性的，会逐渐破坏人的身体组织，从腿部开始坏死，沈清腿上已经积累了许多毒素，估计再过一月，这腿就真正废掉了。不过，梁启明特意告诉沈清，这毒药，是梁家祖上传下来的，宫廷秘药，现在根本没有解药，就算是研制，少说也得一月左右。所以，沈清就只能当一个残废了！

当时沈清都不想看梁启明扭曲的脸，他不知道，原来人的嫉妒心那么强大，十几年的情谊顷刻间就瓦解了。

......

沈清整个过程显得十分平静，连语调的起伏都没有变，估计是对所谓的兄弟彻底失望......不，也许他就没有真正领悟到这种情感，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懂痛。

莫寒看着那双眼，终于明白为何黑得如此纯粹。

他经历的，都是黑暗，但他从未想过将其他人也拉入黑暗之中。

一个不懂情感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