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 部分阅读  未知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离开老北市”

“老北市”薇薇安笑了:“不,不止老北市,我要离开安江市,能走多远走多远,走到一个谁都不可能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有时候,日子过的实在浑浑噩噩的时候,我会有错觉,以为自己和薇薇安会就这么过一辈子呢。

可是也是薇薇安说的:“做鸡能做一辈子你想客人还不肯呢”斩钉截铁。

4

4四 。。。

我化好浓装,换上暴露的衣服,回到自己房间去找鞋子。

祸害抬头看见我的时候,没能掩饰住能脸上的惊讶,一个结结实实吓到了的表情印在他脸上。这是这几天来我在这只冷面小强脸上看见最大的表情了,这之前他话都没两句,笑也只是略微牵牵嘴角充做数。

我苦笑一下,从床底下翻出一双玫瑰红的绑带高跟凉鞋,穿上。

祸害恢复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肌肉麻痹脸,镇定的问我:“出去”

他当然知道我是做什么的,第一次撞见我我在干什么来的。

我耸耸肩,不出去怎么办,总要过日子。

我走到他身边习惯性的伸出手,可是又缩回来,不知怎么回事,穿成这样,让我不能像之前那样自如的伸手过去探他额头的温度。只好以问代替:“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他说:“既然你今晚要出门,能不能顺便帮我一个小忙。”

“嗯”

“你帮我带句话给栾俊杰。”

“哪个栾俊杰金都那个栾俊杰”

他奇怪的看着我:“不然你们老北市还有哪个栾俊杰”

我笑了:“你不是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跟栾少说的上话”

“你能跟他手底下的人说上话不只要叫他手下的人跟他说你欠小青的债到时间还了,他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半信半疑。

他看我的神色,笑了:“你相信我好了。”

可是谁是小青,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他正阖着眼睛养神,脸上平静无比。

带话给栾少,这无论如何也说不上是个小忙呀。

站在门口我犹豫着问了一声:“很重要吗要是办不成怎么办”

他眼皮都不抬的说:“办不成就办不成呗,没什么大事。”

真够轻描淡写的,可是他是谁,他是梁老大把老北市翻个个儿要追杀的人,栾少是谁,栾少是梁老大最倚重的手下,不然梁老大也不会放心把金都这么大个场子交给他看了。他叫我去跟栾少讨债。

小青又是谁靠,那是不是还得有个白娘子

我这惹的是什么事儿呀。

我只能去找阿龙:“我有事找栾少,你有办法吗”

阿龙问:“哪个栾少金都那个栾少”

我倒:“老北市还有第二个栾少吗”

阿龙不认识似的打量我:“你能找栾少有什么事儿”

这是真的,我能找栾少有什么事儿。

“你别管这个,你就说说有没有办法吧”

阿龙说:“小叶跟的就是栾少呀,”

小叶是阿龙的好朋友,跟我攀比生日的时候,只比我小不到一个月,因此开玩笑那样叫我莉莉姐,一直叫成习惯。

这时他说:“小青欠债莉莉姐你不是开我玩笑吧”

我叹口气:“敢跟你开玩笑,我还敢跟栾少开玩笑我没那么大的胆子。你带我去吧小叶,相信我,绝对没有问题。”

小叶半信半疑的的带我走进金都的后门。

金都名义上是一家娱乐城,其实上是整个安江市最大的地下赌场。安江市另外一个老大白先生实力要比梁老大胜一筹,他手底下的两个场子尚没有金都这样的规模呢。不过白先生的赌场胜在档次高,这些都是阿龙平素和我说的。

金都其实并不怎么金碧辉煌,入了夜,这个娱乐城就是老北市噗噗跳动的心脏,是老北市最热闹喧哗也是最腐坏黑暗的地方,这里鱼龙混杂,黄赌毒俱全,只要你有钱,你能在这里尝到任何罪恶的滋味。

后门连着的走廊有点阴暗压抑,喧闹的声浪隔着墙一波一波透过来。小叶带我拐了几个弯,最后停在一间办公室的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壮汉,看见小叶,点了个头表示招呼。小叶上去跟他说了两句话,壮汉示意我们等一下,自己进了办公室。没过多一会儿他出来,冲小叶点点头。小叶拉拉我的胳膊,我们一起走了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年青人,看见他的一瞬间,我只想到两个字浪子。

他留着板寸头,英俊的脸上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劲头,下巴上是青青的胡茬。古龙小说里的浪子要是穿越到这个时代,就应该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抬头看看我们:“小叶,你朋友有什么话跟我说”

我把祸害教给我的魔法句子说一遍。

他静静听完,然后微微皱起眉头,转向小叶说:“小叶你糊涂了,什么样的疯子也领进来,还不赶快叫人把她轰出去。”

我一下子傻眼了,怎么回事,魔法无效

小叶变了脸色,连声说对不起,抓着我的手匆匆忙忙往外走。

走出后门,阿龙迎上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这才能挣开小叶的手。

小叶不高兴的说:“怎么这么快你家莉莉安害我呢吧,去跟栾少说这么莫名其妙话。”

我想起祸害那把握十足的表情。什么环节出错了难道是不该由我带这个口信, 我这幅街头打扮,叫栾少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

祸害还说栾少听了口信就知道该怎么办呢。

他也确实知道怎么办,他直接轰我走。

阿龙送我走了两条街,还是忍不住问我:“怎么回事呀莉莉安”

我苦笑一声:“你就当我今晚发疯吧。”

阿龙不再说话,他是有这个好处,我不爱说的事儿,他就能忍住不刨根问底。

他忙,在路口就和我分手了,我走出两步,他又叫我。我回头,看见他站在路灯下,整个人明明亮亮的,搔着头,不知道怎么样开口的跟我说:“才过了二十五岁,我老妈就天天电话催我回老家结婚。”

我又不笨,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没接他的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看我一会儿,说:“那我先走了。”

我往我的那条街上走时候,路上碰见薇薇安。

薇薇安和大福旺的大厨姚胖子搂搂抱抱走过来。看见我,薇薇安和我打声招呼。

姚胖子酒有点高了,拉着我的手直往我身上摸摸蹭蹭的,说:“莉莉安,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碰见你”

我也嗲着他撒娇:“就是呀,胖哥,你知道我在哪儿的,你都不来找我。”

姚胖子呵呵的笑:“这不是,什么老话来着,相请不如偶遇嘛,今天正好碰着了,薇薇安,”他曳着醉眼去看薇薇安:“不如你们姐妹一起吧。”

薇薇安缠住他另外半边:“我才不干呢,胖哥,我醋着呢,什么一起,今晚你是我一个人的。”

姚胖子哈哈笑,舒服的无比受用,直说:“没关系没关系,今天胖哥高兴,你们姐妹一起,价钱由你们好了,胖哥也不跟你们讲了。”

薇薇安见姚胖子以为我们在拿乔,冷下脸来松了手:“胖哥,大家在老北市都不是一年两年了。我们姐妹向来不做双飞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看姚胖子也不高兴了,拉下面孔像是要发脾气,可抬头看了薇薇安,一张胖脸又像猪油遇热化开,重新涎着脸笑着往薇薇安身边蹭。

月亮下薇薇安一脸冷冷银辉,真是俏丽的似玫瑰花恰恰带刺。

“开玩笑呢开玩笑呢薇薇安。”姚胖子重新搂住薇薇安:“谁能跟你比,当然是你一个就够了。”

薇薇安自然也立即换上妩媚的笑脸,和我挥挥手,风情万种的跟姚胖子走了。

那晚我比薇薇安回来的略早,照例直接进洗手间洗澡,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见祸害艰难的扶着墙挪过来。我立即过去扶住他,他低声一句谢谢。

他谢我喂他鸡汤,谢我扶他上厕所,谢我半夜倒水给他喝。但是对最重要的那件事儿,倒只字不提。

是的,他没谢我救了他性命。

真的,我救了他的一条命呢,这样想的时候,心里有种很奇异的感觉,从此和另外一条性命建立了联系的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并不问我和栾少会面的结果,是我等不得了,隔着厕所门向他汇报:“你猜怎么着你那个栾俊杰听了我说的话,直接骂手下糊涂,让手下当我是神经病那样把我赶出去了。”

没听见回音,又加一句:“小青好像也不太好使呀。”

他在里面低低的说,我简直要耳朵贴在门板上才听见:“没什么,当初放债出去就有预料不是所有的债都能收回来。”

就这样去找栾少的时候我满心指望的,我以为栾少以前欠了他的,现在不管报恩还是还账,把他安全救出老北市,这事儿就算平安圆满大结局了呢。

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这算是什么事儿呀他以为他能一辈子住在我这儿吗我能保证一辈子不让梁老大的手下发现吗我能在风头渐消的时候把他偷运出去吗这算是什么事儿呀。

我以头戗门,门却正好在里面被拉开。祸害略显诧异的望着我,眼里是一个疑问句:“你想干什么”

我要疯了,我掉头就走。走一半又想起他来,灰溜溜的回来扶他回房间。

他说:“我想洗个澡。”

我脚步缓都没缓一下:“你想找死。”

薇薇安回来的时候我正在阳台上抽烟。

说是阳台,并不是种满美丽花朵洒满银白月光的大露台。窄窄的小阳台是从厨房通出来的,堆满杂物,晒满衣服,被铁丝网框住像是个笼子,更别说对面楼近到伸手可以碰到彼此。

好在这样的时分,也没谁会在对面楼的阳台上晃悠。

薇薇安走上阳台,一句话不说,拿走我手上的烟,直接在栏杆上碾灭。

“什么事儿”她问我。

“阿龙,”我说:“他有那个意思”

“什么新鲜事儿。”薇薇安嗤的一声:“老北市谁不知道似的。”

“我是说,他有点想要我跟他回老家结婚的意思。”

薇薇安长长哦了一声。

我问她:“你怎么想”

她说:“难道不是应该问你自己怎么想。”

“帮着拿拿主意也不肯。”

薇薇安沉吟一下说:“一般我都是劝人从良的。不过阿龙要是宁愿这样当一辈子小混混,那也不必考虑了。要是他有回老家好好过日子的打算呢,那倒不失为晓美或者阿萍这样人的良伴。可你呢”说着薇薇安上上下下打量我一遍:“咱们这身份,不敢说什么配不配的,不过明明白白说吧,你和阿龙不是一路人。”

我挣扎一下:“怎么说”

“跟阿龙回老家,只有两条街那么大的小镇,看着一个杂货铺子,生两个孩子,要都是女儿还得一直再生,做饭,晚上除了打麻将只能打孩子。我们要是肯过这样的日子,早不用在这几条街上混了。安江的工厂还少吗当一个一天工作十二小时的女工,然后嫁同厂的打工仔。他妈的这样的日子你肯过的话一定早就过上了。什么生活所迫不都是跟客人打同情牌多要钱耍的花招来的。”

我沉默。

薇薇安缓了缓语气:“再说你屋里藏着的那个算什么,你不要告诉我救他回来只是为了造七级浮屠。”

老老实实说,救人的时候我没想那么多,现在你要说我对他一点没心存指望,那是不可能的。

存太大指望呢,又真不现实。可不就像是一场赌博,中彩的比率真未必大过福利彩票。可人家买福利彩票的成本才两块钱。

5

5五 。。。

丝丝缕缕的菜香萦在鼻端,不屈不挠的,终于将我唤醒。我张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小巧晶莹的玻璃吸顶灯,有点茫然。

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能听见菜倒入油锅那滋啦一下美妙的响声,香气越发浓郁。我翻一个身,再翻一个,熬不住肚子咕咕作响的抗议,终于起身。

打着哈欠摸到厨房里,看见妈妈正站在炉灶前忙碌。她的头发很利落的盘起,用一根象牙簪子插住,深蓝色家居服外边罩一件黄色细格子围裙,清爽大方。

听见我的声音,她回头笑了一下,那笑容真是美丽。

真的,我老是抱怨妈妈比我美丽,这么好的遗传因子白浪费了。

“哎呦,我们家头号懒鬼起来了。”她带点爱宠的那么说,一面把炝好的菜起锅:“就知道你是属馋猫的,中饭上桌一准起床,叫都不用叫你。”

我走到她背后抱住她的腰,头窝在她的颈子处只管起腻,她身上洗发水淡淡清香犹在,混着油烟气,特别叫人安心。

“去去去,弄得我怪痒痒的。”她笑着把盛好的菜递给我:“都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似的。”

我把菜端到餐桌上,一眼看见我最爱吃的南乳鸡翅,才伸出手来,手就被跟出来的妈妈用筷子打了一下:“洗脸刷牙去。”

我看着手背,若有如无的极淡的一抹粉红,夸张的举到妈妈眼前去撒娇:“都肿了,后妈呀你”

“是呀是呀。”妈妈把我一直推到浴室去:“你是白雪公主,我是恶毒后母。”说着,顺手在盥洗台上拿起一根头绳把我的头发扎起来。

我刷牙,妈妈就那么站在门外看着,然后说:“薇薇”

“嗯”我答应着,转头看她想跟我说些什么。

这时有人很用力的摇我:“喂,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我张开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能看见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英俊面孔。

我呆呆的望着他,不知身在何处。

“你做噩梦了。”他这样告诉我。

我看看四周,再看看他,哦,是他。

是他。

“我没做噩梦。”我还有点恍惚,梦里现实反差太大,一时之间脑子短路的厉害,只是,那怎么可能是噩梦。

祸害坐在我床边,说:“你刚才挣扎的那么厉害,我没见过谁魇成你那样的。你妈妈怎么了”

“没怎么呀。”我奇怪的说,他居然有这样的神通,怎么会知道我梦见了妈妈。

他伸出手来,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

凉凉的,我伸手摸自己的脸,触手处一片冰凉湿润,自己都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流了这满脸的泪。

“刚才你在梦里”他说,低低的声音在昏暗的屋子里,居然给我一点温柔的感觉:“叫妈妈来的。”

我忽的站起来,怒道:“我妈妈没怎么样。”然后夺门而出。

天边有点惨淡的薄白,正是夜色与日光交替的时分,脆弱的天色直指人心。

阳台沿着栏杆被我们围了一圈纸皮箱,角落有两三只空鞋盒,我坐在鞋盒上,头靠着纸皮箱。

淡淡的纸皮味,让人有被纸箱包围住的感觉,令我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薇薇安叫醒我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薇薇安蹲在我面前,看着我笑:“这样都睡的着”用指尖点点我的面孔:“可怜,都哭肿了,这眼泪不是为阿龙流的吧。”

我打个哈欠,动动手脚,都麻的厉害。

薇薇安立了眉毛:“不是那个祸害怎么你了吧”

我懒洋洋的说:“可不是,他开罪了我,你帮我把他宰了吧红线姐。”

“行,”薇薇安见我还能开玩笑,放下心来,站起身说:“盛惠纹银万两,管杀不管埋。”

我冲薇薇安伸出手来,薇薇安理都没理我,径自转身出了阳台。我只好扶着栏杆狼狈的站起来,手脚僵直,像个木偶一样蹭进屋子里。

进房间的时候祸害是醒着的,他看我一眼,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

“晓美和阿萍明天就回来了。”我在晓美房间里愁眉苦脸的望着薇薇安。

薇薇安大刀金马的一挥手说:“赶他走人。走前逼他发下毒誓,回头在街上被梁老大抓住了,宁可被剁成包子馅,也不供出来这些天是谁救了他收留他。”

我不理薇薇安,继续愁眉苦脸的窝在晓美的豆袋沙发里。

这时手机嘀嘀叫响,我打开来看,是一个陌生手机发来的短信。

大概是见我看了短信之后的表情实在高兴的太过,连薇薇安都忍不住问:“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

是阿萍的短信:“我们把老头哄爽了,答应我们在香港玩儿两天。萍。”

薇薇安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回给我:“乐什么乐,她们不过是晚两天回来,又不是呆在香港不回来了。”

“不管它,过得一天是一天。”我从豆袋沙发里挣扎起来,试着抚平裙子上坐出来的皱纹:“开工喽。”

这个晚上很倒霉,我遇到了一个彪悍无比的客人。等回到家洗完澡,我累得几乎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越是这样累的时候,我反而越睡不着。懒得去阳台,反正薇薇安又不在这个房间里,我把窗子打开,点起一根烟。

我并没有烟瘾,可我们这样的日子,你知道,虽然习惯了也不过如此,但是一支烟在手中,随着腾起的烟雾把思想放空,有时候也是很不错的消遣。

这阵子我吸烟倒是比平日勤。

窗外密密都是出租屋,这时分,仍有未熄的灯火。哗啦啦的洗牌声传来,并不止一家在打通宵麻将。

我看着烟袅娜的,跟着风向在空中划出各种曼妙奇诡的曲线。

忽然一只手伸过来,径自把我手上的烟拿下来,在窗台上按熄。

我回头,看见祸害,黑暗里,他的轮廓越发鲜明俊朗,两只眼睛熠熠生辉。我陪着烟放空了的思想一时没收回来,只能愣愣的盯着他。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冲我俯下头来,我还没弄明白,他的嘴唇已经压上了我的。

我被他紧紧挤在墙上,身子贴着身子,紧密的没有缝隙,这个吻不容反抗单方面的掠夺一样的吻。他并不在乎我有否回应,长吻之后,带着我的腰把我转过来,重重推在床上,嘴唇一路向下,开始探求更多的地方。

我很累,但又不想说不。

他脱掉我们两个人的所有衣物时,我轻声提醒:“第一个抽屉。”他明白我说什么,探身过去,拉开床头柜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摸出避孕套来。

他进来之后我没有什么感觉,躺了一会儿,开始困了。我看着天花板,勉强将一个哈欠压下去。这时他抬头看我的反应,我不想让他看出来我毫无感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职业病发作,假装兴奋的胡乱叫了几声。

如果咬掉舌头可以收回那几声叫声的话,我想我会这样做的。因为我发现他几乎立即僵在我身上,过一刻,他从我身上翻下来。

我望着他,不知该怎么补救。

他发现我看着他,也直视着我,眼睛里冷冰冰的,开口说:“哦,忘记了,我手头上没有现金。”

我僵住,半天才缓过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没关系,有时候我也给客人赊账的。”说完下床,回到薇薇安床上去。

听见那张床上他自己解决的声音。

宁可自己解决也不要碰我,靠,什么毛病精神洁癖吗

满身都还是他的气息,我只觉得浑身冰冷,在毛巾毯下,我慢慢慢慢把自己蜷成小小一团。

6

6六 。。。

薇薇安问我:“玩儿失恋呢,大小姐”

我没精打采的说:“等我当了大小姐再玩失恋吧,现在我有自知之明。”

薇薇安说:“可不是,理论知识都一套一套的,实践起来前仆后继的找死。告诉你,有了机会要抓好,但是小心别让机会玩儿了你。”

我靠在她身上,突然有一点心酸,然后自嘲的笑笑:“咱们还未必有资格给人家玩儿呢。”

“干嘛”薇薇安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伤心了”

我想了想,摇头:“不是,伤自尊了。”

薇薇安笑了:“那没事。自尊早伤完早了事,心可还得留着泵血用呢。”

我回房间找今晚要穿的衣服。

这两天我并没有搬到别的房间去,不然显得像赌气一样,太做作好像咱真有这口气可赌似的。

本来祸害就一向话少,都是我在问“今天觉得怎么样”“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叫”之类之类的。这两天我连这都省了,于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更加无话。

我在衣柜里翻拣,突然我背后的祸害开口了:“今晚别出去。”

“嗯”我愣住,回头看他。

他没重复,只是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

“为什么”我问。

“今晚街上会很乱。”

老北市的街上哪天晚上不乱,可要是说“很乱”, 我犹疑一下:“你怎么知道会很乱”

他简单的回答:“我安排的。”

我去跟薇薇安商量,薇薇安沉吟一下说:“赚钱也不在这一个晚上,这祸害不是普通人,听他的,今晚别冒险了吧。”

可是会怎么乱,会乱成什么样呢我很好奇。

不知道外边怎么样,出租屋里是一派风平浪静。薇薇安在晓美房间里叫我,我过去看,电视里正演着大嘴罗伯茨的旧片风月俏佳人。

我靠在门上问她:“什么意思取笑我”

“不是。”薇薇安说:“这也算是经典教学片,咱们好好研究一下,看看什么地方有值得咱们学习改进的地方。”

我盯着屏幕上罗伯茨的脸部特写看了五秒钟,点点头:“明白了,整容。”

薇薇安笑着丢一个抱枕在我身上。

我接住抱枕,看薇薇安笑靥如花。笑靥如花,这词儿真俗,可是又真写实。

我突然想,这如果是一台戏的话,那么一开始就错了。从女主角就错了。如果后巷里的主角是薇薇安的话,剧情可能早就不一样了。

我叹口气:“薇薇安,麻雀变凤凰的戏码,也就你和萝卜丝演演算了。别的人得有自知之明。”

薇薇安白我一眼:“莉莉安你不是爱上我了吧,没事就把我夸的浑身发麻。别怪我不事先提醒,拍我马屁可没钱拿。”

我叹气,夸她漂亮她还不稀罕呢,哪天变脸手术普及了,跟她换一下。

回到自己房间,也没见祸害的表情神态和平时有什么区别。

这人真古怪。这么些天,他不看书不看电视不看dvd,也不碰我们那台老破二手电脑。

他伤着的时候固然一直躺着,伤好的差不多就改成一直坐着,坐累了就接着躺,躺累了换个姿势再坐会儿。

有时候我好想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脑子里一定在想什么吧。不然给我像他那样七八天什么也不干,除了坐着就是躺着,我非疯了不可。

午夜的时候阿龙打电话给我:“莉莉安,你在哪儿”背景音嘈杂混乱,他简直是在扯着脖子喊。

“我在家,怎么了”乱起来了

“那就好,你今晚别出门,街上出事了。”说着他就匆匆忙忙挂断电话,我连出了什么事儿都没来得及问。

我狐疑的盯着祸害,他已经安然的睡了。

他安排了一场什么样的混乱

早上我被敲门声吵醒,看看表,快九点的样子,其实对我们来说还早的很。

打开门,门外是阿龙。

他先把两杯豆浆和两袋小笼包子递给我,然后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他从来没试过早上送早点过来。

我一眼看见他t恤下摆有一块血渍,连忙问:“你受伤了”

他摇头:“没有,那不知道是谁的。”

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几处青,挂着个“我一夜没睡”大黑眼圈,但显然别的地方再没不妥,我放下心来,问:“外边情况怎么样”

“乱。谁都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开始说是栾少和老大翻脸,好多兄弟不知道站哪边才是,后来又有人说是白先生的人偷袭,天快亮的时候好容易弄明白是白先生和栾少联手,可是那时候已经没有老大的消息了,说什么的都有。到现在大家还乱做一团呢,南哥挂了,黑三不见了,现在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主事的。”

我愣住,昨晚知道会有事,但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儿。

“老北市看来是换庄了。”阿龙叹了口气总结。

我没说话。

本来换谁坐庄,对薇薇安和我来说,日子也不会有什么区别,最多收保护费的人换了面孔而已。可是这次不同,那个祸害,和白先生一定有扯不断的关系。他叫我去跟栾少说,欠小青的债该还了。

“莉莉安,”阿龙又开口:“我想回老家去。”

“用不着吧”阿龙这种小喽啰,白先生就算在老北市清算,也还清算不到他。

“这样混一辈子,也不是个事儿。我想回老家,老老实实做点小生意,我老爸那个小修车铺,他一直催我回去帮他手。莉莉安,你也别做下去了,跟我一起走吧。我是不能给你鱼翅燕窝,可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的”说到这里,阿龙顿了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我眼睛有点潮,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求婚,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阿龙好。

这时卧室的门被不合时宜的打开,祸害站在门口,看见我和阿龙,有点愣神的感觉。

这场面真有点尴尬,祸害上身穿着一件旧t恤,只有一条平脚内裤,他在愣住的三个人中最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走进洗手间。

“他是谁”阿龙问。

也难怪他要问,根本我和薇薇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