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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我有可以光明正大毛手毛脚的对象,”劭深脸上的微笑绝对奸猾。“嫉妒吗,小袁袁?”

“喂,我不管你怎么说,你再叫我一句小袁袁,我马上把这女人扔给你。”隼棠下最后通牒,不过劭深的笑容不受影响。

“我会扔回去的,小隼隼。”

**************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此刻在卓尔琴的耳中听来,简直跟震耳欲聋的噪音没什么两样。

“吵死了!”她蜷缩在被窝里低吼一声,然而那不绝于耳的鸟鸣声没有因此止歇,她在床上烦躁地翻来覆去,终于,她掀开被子,猛地坐直身体,没想到一阵晕眩攫住了她的脑袋,她又重重倒回枕头上,紧闭着双眼,拒绝耀眼的阳光刺激她的瞳孔。

“天哪!”她呻吟了一声,感觉到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胃部也有一丝抽痛。她已经太熟悉这种宿醉的现象,也能迅速适应,但是她却从没战胜过那种会随宿醉而蔓延全身的痛苦——一种令人自觉已成废人的痛苦,尤其对她这种酗酒的人来说。

“老天爷!”她再度呻吟,这次的音调拔高了许多,但是没有令她好过些。

“我真可怜你的老天爷,一大早就得和个烂醉的女人打交道。”一个冰冷、低沉的男声传来。

卓尔琴倏地张开眼睛,怀疑自己是听错还是酒精中毒了,她家里怎么会有男人?她是独居啊!她缓缓的将视线移向敞开的门口,有个半裸又湿淋淋的男人就站在那里,正用一对她所知最无情的眼眸睨着她,数秒之内,她震惊得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是谁?”她维持着躺姿,呆望着那个男人。他双臂环胸,不可一世的神态搭配着最冰冷的视线,虽说是半裸,但遮住他下半身的不是裤子,而是一条白色的棉制浴巾,在尔琴眼中,那模样其实和全裸没有差别,但她讶异得忘了脸红。

“反正不是你的老天爷。”他嗤哼一声。

尔琴突然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她在床上坐直,努力回想着昨晚的情形,结果她最先想起的是眼前这个半裸男人的身分。

“你是尼克!”她倒抽一口气,两眼圆睁瞪着他硕实的裸躯。“你……你为什么会在我家?昨晚我没看见——”

“你要是还没清醒就闭上嘴巴!”他冷冷的截断她的话。“我没空听你胡言乱语。”说完,他便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

一瞬间,尔琴所有的思绪全乱了,她匆匆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她小公寓的客厅甚至没比这房间大,那么她是在尼克家啰?!

昨晚的一切慢慢的渗入她脑中。她是挑了一个男人要他送她回家,但不是尼克,那为什么她会和尼克在一起?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吧?她猛地掀开被单,衣服都还穿在身上,只是皱得不堪入目,床单上当然没有血迹——她的初夜落红。显然尼克很好心也很绅士的收留她一晚,不过以他方才的态度看来,这似乎不是他自愿的。她到底是怎么遇见尼克的?

她跳下床,决心去问问那个出了名的冷血男人。她顶着昏沉的脑袋来到房门口张望,发现尼克背对着她,站在走廊末端那个房间的门口,他高硕的身材几乎填满整个门口。尔琴的心跳加快,就她所知,俱乐部里的人都不大敢去招惹他,但他出色的外表总令人不自觉忘了他无情的本性。

突然间,尼克低下了头,一双白皙、纤细又赤裸的臂膀环住了他的腰,突显了他的强壮及黝黑;接着,他就移进房间并重重的关上房门。尔琴呼吸一窒,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大概慢了三拍才领悟到尼克昨晚有带床伴回来,现在还当她不存在似的和那女子进房办事,可是几分钟前他就知道尔琴已经醒来了。天哪!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就这么不在乎他的屋檐下有个陌生人完全清楚他现在在“做生意”?他为什么不等她离开后再做?他完全不在乎别人会有多尴尬吗?

面对那扇被尼克甩上的房门,尔琴的脸涨得跟圣诞红同色,她呆滞又无措的找到浴室,冲进去把自己反锁在里面,跌坐在马桶盖上搜寻血液中最后一丝镇静,当她慢慢平静下来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她打量自己一身的狼狈,接着环顾这间对穷人来说太过奢华的浴室,惊讶的发现有不少女性用品。她自墙面的挂钩上取下浴袍在自己身上比对,依尼克那么高大的身材而言,这件浴袍的size根本无法完全遮住他,而且浴袍上还留有一股十足的女性幽香。

她将浴袍挂回原处,然后继续坐在马桶盖上发呆。尼克是这么体贴的男人吗?如果俱乐部里的传言属实!尼克根本是个目中无人的太上皇。

“他才不管别人想要什么哩!”她忆起小杜曾半抱怨半崇拜的说:“他是那种只要自己过得高兴,其他人的要求都可以当屁的男人,我想他一定不知体贴为何物。”

一个不懂体贴的男人,会在自己住处的浴室摆放女性用品,供他带回来过夜的女客们使用?或者是她搞错,这里是尼克某位客人的住处?一定是这样没错。尔琴决定接受这个答案,而既然他们还在热情缠绵,无暇顾及她的需要,尔琴便自动自发的借用这家女主人的毛巾和新牙刷梳洗,她花了些时间解开纠结的发丝,直到她的外表像个正常人后才踏出浴室。

走廊尽头的房门依旧紧闭,她往反方向走去,参观了厨房和客厅。这位女客大概挺富有的,尔琴对此并不惊讶,能买下尼克过夜的女人绝不可能和贫穷画上等号。她看一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但是她不觉得饿,她大概已养成只对酒感到饥渴的习惯了。

尔琴不敢迳自去找酒喝,她还不至于放肆到喧宾夺主的地步。她移向窗帘,掀开一角观察窗外景致,这里是二楼建筑,楼下的马路满是赶着上班的车潮,但这条马路很陌生,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放下窗帘,拿起电话打到公司请假,理由是她头痛欲裂,可能是感冒的前兆。

摆在茶几上的拚图引起了她的兴趣,没想到这个富有的女客还有如此清新、平凡的嗜好。她坐了下来,打算利用拼图消磨时间,反正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回去,而且她还得向尼克和他的客人道谢,更别说她有一箩筐问题想问尼克了。

*************

柳之凡满足而幸福的趴在苏邵深身上叹口气,手指则慵懒的在他胸膛上画圈圈。

“你好香。”她深深吸口气,呢喃道。

“感谢你买的香皂吧!”邵深的胸膛因低笑而轻轻震动。“流了一水缸的汗还能那么香,实在不简单。”

“快九点了,”之凡瞄了一眼床边的钟。“我要去泡个澡。”她边说这爬下床,但邵深似乎还舍不得让她离开,他一手拉着她坐在床边,另一手则压下她的头,深情的亲吻她,之凡完全无法抗拒,只得任由他。但当他的手碰到她微肿的脸颊时,之凡的瑟缩令邵深眉心紧皱。

“还很痛吗?”他打量她的脸颊,那是昨天之凡回家见父亲时所留下的记号,因为她离家出走九年半,让她父亲愤而登报与她脱离父女关系。

“还好。”她苦笑道,知道父亲那一巴掌是由担心和放心混合而成的力道。

“那时你真应该让我陪你进去的。”邵探心疼的说。

“事情都过去了,大不了以后每次都让你陪我进去嘛!”之凡笑着将额头与他的相靠,安抚他别再为昨天的事心烦,因为她一直觉得那一巴掌是她自作自受,毕竟她年轻时太叛逆了。

“想吃什么?”他知道她的用意,于是顺着她,在她的唇间低喃,之凡这才发现自己饥肠辘辘。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那我准备喂猪的馊水—你也要吃吗?”他调皮的笑问。

“我会先倒在你身上。”她惩罚似的轻咬他的下唇,而这举动很快就变成挑逗的热吻,他们在彼此的咯咯笑声中亲吻,最后是之凡拉开了四唇的距离,强迫自己想起楼下经营六年的咖啡馆,以及睡在客房里的陌生人。

“再斗下去,咖啡店今天就得公休了。”她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起身拾起昨晚丢在地板上的衬衫套上,并注意到邵深欣赏的视线不曾离开过她。

“顺便帮卓小姐准备一份早餐好吗?”她想起他对卓尔琴的感觉,因此坐回床上,柔声求他,不出她所料,他的眉心立刻皱紧。“别这样嘛!她是客人。”她以手指轻柔地抚过他的眉头,待他的表情稍稍软化后;她的手指早已开始描绘他的唇形,似乎对他的嘴唇有一种特别的爱恋。

“天哪!我发现你已经根擅长利用我只对你心软的弱点了。”邵深无奈的叹口气。

“总比让你一辈子铁石心肠的活下去好吧?”之凡甜甜一笑。“记得帮她泡一杯浓咖啡喔!我想她醒来时一定很不好受。”

“除了语无伦次外,我看不出她哪里不好受。”邵深嘀咕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凡不明所以的问。

邵深发现自己说溜嘴了,但悔之晚矣,因为之凡脸上的表情显示出她非弄清楚不可的决心,他想不解释都不行。

“我洗完澡出来时,她刚好醒了,我还跟她说了一、两句话。”

之凡倏地直起身子瞪着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才七点多,我想她会再回去睡吧!”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而且那时和你一起倒在床上比较重要。”他无赖的笑容显示十分回味她当时全身赤裸走向他的景象,之凡红着脸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讨厌!等一下看到她一定很尴尬。”之凡站起身,打开衣橱找衣服。

“尴尬的人是她,”邵深下床来到她身后,一手擦腰、一手扶着衣橱门,这时之凡已开始穿衣服。“这是我们的家,是她闯进来打扰我们的。”

“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扔下她不管这么久。”她穿好衣服,站到梳妆台前梳头发,等她整理好,她转身面对邵深。“你是打算窝在房里不出去,还是准备裸体在她面前晃?”

之凡双手擦腰,语调有些生气,脸颊还微微泛红,她还没完全习惯邵深的裸体。

“你不准我在自己家里一丝不挂?”邵深此时的微笑比无赖还过分。

“我当然不准.现在家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之凡更生气了。“你要是以为我会任你在其他女人面前展现身材,那你铁定是疯了。”

“我让你在我面前穿好衣服才是真的疯了哩!”他走向她,脸上的微笑依旧没变,当他伸手到她背后搂她入怀时,他的微笑已透露出存心引诱的气息。“很高兴你对我有那么强的占有欲,什么时候嫁给我?”

之凡这时才想起他昨晚在俱乐部里的求婚,而她那时告诉他,只要他帮袁隼棠找个女朋友,她就嫁给他。

“你又还没替隼棠找到对象。”她脸上的红晕加深了,心底倒是甜丝丝的。

“那个自动上门的不算吗?”邵深指的是卓尔琴。

“当然不算,他们又没发展成情侣关系,你少赖皮。”之凡不满的说,邵深则看似沮丧的叹口气。“快穿衣服啦!你该回公司去了,隼棠今天去琉球,你忘了吗?”之凡推着他,但他却装出可怜兮兮的神情看着她。

“我不想去嘛!”

“要撒娇等你下班后吧!”之凡捏一下他的鼻子,然后挣开他走向门口,开门出去时又催他快穿好衣服,然后把门带上,走向浴室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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