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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宵的声音本来就清澈软糯,如今因为故意压低声音,听起来却有了几分温柔的味道,祝炎听得有些入神,“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嗯,那你想让我说啥?”躺在木床上的袁宵眨巴着双眼望着屋顶,静默地等待祝炎的回话。

祝炎愣了一会儿,随后就将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说给了袁宵听,“我爹他做了什么坏事吗?为什么阿奶不让我提他?我一直想不起来关于他的事情,有些好奇。”

“他是做过很多坏事,不过有些也是我听大伯母说的,你既然想知道我就说给你听。”袁宵闭上了眼睛想了一会儿,便又提醒祝炎道,“这事儿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能让阿奶知道,不然阿奶肯定要怪罪我的。”

“你说完我就记在心里,不和别人说。”祝炎做了个保证,就开始听袁宵说着原主生父祝老二的相关事情。

原来原主生父祝老二与原主生母周桂香成亲并不是发自真心的,而是看重周桂香踏实肯干愿意赚钱的优点,在几年过后,他渐渐发觉祝炎是个傻子,就不再敷衍周桂香,将周桂香和仍未成人的祝炎抛在家中,整日花天酒地夜夜不归。

周桂香也曾为了孩子去找过祝老二,但都被祝老二赶了回去,有一次夜里下着暴雨,周桂香在外面等祝老二足足有两个时辰,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s-hi透了,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周桂香的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最后在祝炎还未成年的时候,悄悄离开了人世。

祝老太太是个火爆脾气,因为这事儿没少收拾祝老二,无奈的是祝老二天生死猪不怕开水烫,在周桂香离开不到百日,就带着村头的李寡妇进了祝家的宅子,祝老太太什么样的人?她断不可能养着这样一对狗男女,她不顾别人的阻拦,带着祝老二和李寡妇去了宗族祠堂,当着全村人的面和祝老二断了亲分了家。

祝炎听完攥紧了自己的手,想着自己倒不如不知道了,合着祝老二是个渣男,也正是因为这个渣男整日花天酒地,看不起原主,才导致原主的记忆里没有一丝是关于祝老二的。

祝炎冷静片刻,沉声说道:“我倒不如不知道的好。”

“所以阿奶才不想让你知道。”袁宵许久没有听到祝炎的回话,悄然转了个身,面向祝炎的火炕方向,借着月光往祝炎那里瞧着,这才发现祝炎正睁着双眼不知在想什么,他顿了顿,疑惑的问道:“你在生气吗?”

“没,在想事情。”

“哦,那没别的事,我就睡了。”

祝炎打了个哈欠,眼睛终于睁不开了,也跟着袁宵说道:“我也睡了。”

时间过了很久,袁宵再度睁开双眼,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祝炎,眼里晦暗不明,这祝炎以前是傻子的时候,就不太好相与,如今不傻了,更是让人难以捉摸了。

袁宵望着祝炎裹着棉被的背影沉思良久,随后叹了一口气,心里释然道,不管怎样只要他按照祝炎母亲生前所交代的那样,照顾祝炎便是,至于其他的他也不再做多想。

袁宵闭上了双眼,眼里浮现出那日的种种灾难,他的哭号以及父母的无情,还有祝炎母亲的救赎,这一切让他紧闭的双眼再一次睁开,原本清亮的双眸里正酝酿着各种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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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祝炎在休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里,和袁宵打听了许多关于当今朝代的事情,袁宵也因祝炎之前是傻子的原因,面对祝炎的问题一一详细解答丝毫没有厌烦之色,但凡他有时间都会在屋里陪祝炎说话,给了祝炎很大的帮助。

从中祝炎也发现了,自己如今穿越的朝代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架空朝代,这里重视农桑,常年以来过着自给自足的安生日子。

但祝炎所在的村子地理位置不好,还因前几年遭了水灾,用来种地的水土远不及其他村子,粮食收成也逐渐下降,所以才会越过越穷,说到底这里就是个穷村。

而祝家因家里人多吃饭的嘴也多,所以家中除了在南山脚下种植豆子,男人们还磨豆子做豆腐,女人则织布染布来补贴家用。

祝炎除了知道了目前的生存状况之外,他还知道了这里男人的设定分为哥儿和汉子,哥儿比正常男人的个头儿要稍微矮小一些,眉心有一颗证明生育能力的红痣,长相与正常男人相比较就更为j-i,ng致,皮肤也更为白皙,但是力气要比之稍逊一筹。

听了袁宵的讲解后,祝炎这才知道为啥大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男男生活在一起,他看着如今在自己眼前修理木床的袁宵,心里泛着嘀咕,这样随手就能抡起一把斧并把木头劈成两半的人,真的是哥儿?这个人除了长相白净说话软糯外,其他与哥儿的设定有很大的出入啊。

“阿炎,你渴了吗?”袁宵在烈日底下给自己的木床进行改装,自从昨夜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木床只要自己稍微翻身就会发出很大的声响,以前也没发现这个毛病,他唯能快些把木床修理好,不然扰到祝炎睡觉就不好了。

袁宵因干活儿还有越来越热的天气,白净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额间的汗珠儿打s-hi了自己那身粗布短褐。

祝炎看着袁宵那样子,自己也跟着热了起来,他起身不顾太阳的暴晒,来到袁宵身前,给了袁宵一个干爽的帕子用来擦汗,自己也跟着袁宵那样蹲下-身子,帮袁宵收拾木床。

如今祝家阿奶带着女眷们去田间务农,阿爷更是带着大伯和堂哥出去卖豆腐,现在家里仅剩下养病的祝炎和照顾病人的袁宵,人少了祝炎更是放松了许多,他走近并观察着袁宵的木床,当下就惊了,这木床的构造也真是太简单了,陈年的老木板下,支棱着四条细木腿儿,这换个不老实的人睡上去,估计不到一宿就压散碎了。

“这床是你自己弄的吧?”祝炎还是没忍住吐槽面前已然破旧不堪的木板床。

哪知袁宵却摇了摇头,“不是我弄的,我小时候来你家的时候,你就讨厌我,不让我和你睡,阿奶和娘看不下去了,这才合伙给我弄了张木板床,如今我长大了,这床好像有点支撑不住我了,我就想着给他再添个腿儿。”

“添个腿儿?”祝炎挑眉在脑海里,脑补多条腿儿的破旧木板床,叹口气摇摇头,憋了半天,装作无意那般说道:“腿儿还是太细了,要是粗一点就好了。”

“粗一点?”袁宵垂下眼眸深思祝炎的话,黑色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显得更加俏皮,他想了半天,仍是有些不懂,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傻,祝炎曾经是个傻子,他怎么连祝炎的话都信了。

袁宵迷茫的摇摇头不置可否,打算继续做自己手里的活儿,可无意间他就瞟到自己身边的祝炎,拿了一个空着的菜篮子,用几支细长的柳树条来进行支撑菜篮子,发现菜篮子很不稳,之后他又看祝炎拿了四个较粗的木桩子来支撑菜篮子,菜篮子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摇欲坠,而是极其稳当的立在袁宵眼前,此时袁宵这才恍然大悟,他对着祝炎灿烂一笑,眉眼间尽是欢愉,“阿炎,你真聪明。”

“哪里,哪里,是你聪明。”祝炎被袁宵那一张灿烂的笑脸闪得有些慌了神,他转过身又开始帮袁宵寻找更粗的木材做床腿儿,他望着如今三伏天的热辣太阳,回想起袁宵刚才的笑脸,他突然觉得头顶的太阳好像也不太那么闪眼睛。

木板床在祝炎和袁宵共同的努力下,终于被修好了,比起之前那细得可怜的床腿儿,如今那四只无比敦实的粗木腿儿,把木板床支撑得更加稳当,不光如此祝炎还帮袁宵改良了木板床的尺寸,让袁宵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你上去试一试。”祝炎帮袁宵将木板床放进房间里,就催促着不停用抹布擦拭床身的袁宵躺上去试一试。

哪知袁宵又笑了,这一次的笑脸是那种满足的笑,他嘴角轻轻翘起,语气轻快,“先不了,看着就结实,我先去扫院子,扫完院子该做晚饭了,阿奶她们快回来了。”

“那个,我来帮你扫院子吧。”祝炎一刻都闲不住,他跟在袁宵身后,也寻了一把竹枝扫帚,跟在袁宵的身后扫地。

袁宵发现祝炎不仅变聪明了,而且对自己貌似比以前友好了,他不是一个不懂回报的人,想了想便有些不放心似的回头,语气关切,“阿炎,你刚才就帮我做木床,如今又干活儿,身子骨怕是支撑不住吧。”

“我没事,这两天身子骨好着呢,扫地啥的对我来说很轻松。”祝炎为了证明自己,在袁宵的注视下挥舞了几下手里的竹枝扫帚,便对着袁宵呲牙一笑。

袁宵似乎相信了祝炎的话,他点点头,并叮嘱祝炎,“阿炎,那你在这扫院子吧,我正好去厨房做饭,你若是累了,就把扫帚扔到地上,回来我继续扫就好。”

“放心,我一定能帮你扫干净。”祝炎望着袁宵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又露出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在自己看不到袁宵身影的时候,就开始拿着竹枝扫帚扫起了地。

竹枝扫帚是当地农户家家必备用来扫院子的工具,扫帚是由竹枝编捆而成,有些疏松,所以不会用来扫屋子,用来扫院子里的木屑和树叶刚刚好。

虽说村子穷家家户户也穷,但祝家的院子并不小,东西厢房堂屋和储物间应有尽有,宽敞又明亮,祝炎听袁宵曾经说过,祝家的祖辈是地主,可富不过三代,在祝炎阿爷那辈就开始没落,再加上原主的爹,整日挥霍无度,将家底儿彻底耗空,这也是祝老太太为何执意与祝老二分家的原因之一。

祝炎扫完院子后,身体发了一层汗,他把竹枝扫帚放进仓库,就打算去自家水井打一盆水洗洗脸。

这时,袁宵从厨房走了出来,见祝炎欲用冷水洗脸,忙不迭上前制止,夺了祝炎手里的洗脸盆,“我给你烧热水洗脸,你正出着汗,贸然用冷水洗脸会招染风寒的。”

“啊?”祝炎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看着袁宵进进出出的给自己烧水。

洗过脸后,祝炎顺便用热水擦了擦身,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就发出一阵阵炒菜的声音,他走近厨房,看着袁宵忙前忙后的样子,正准备去帮忙,家中的大门就被打开了。

“阿奶!”祝炎看见祝老太太便脆生生的唤了一声祝老太太,在他看来,祝老太太是真心对原主的,他如今替原主活着,自然是要替原主多孝敬一下面前这喜形于色的老太太。

“哎!”祝老太太听着自家乖孙那一声“阿奶”疲惫了一天的身体忽然间又有了劲儿,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儿,把自己身上的农具放下来,走到祝炎身边前前后后打量着,“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没,袁宵把我照顾得很好。”

“那就好,袁宵办事我还是放心的。”祝老太太和祝炎说完话,就去宅子后头去打水洗脸,准备吃晚饭。

大家收拾完个人卫生,袁宵和白珍也将饭菜摆上了桌,因当前的生存状况,祝家在平时做得都是普通农家的饭菜,玉米糊糊配上玉米饼子吃起来口感不及白米饭,却最是耐饿。

几样辣椒油小咸菜,还有一锅扁豆炖南瓜,吃起来也还算得上美味,祝老太太和其他人忙了一天,吃起饭来也是特别卖力。

可是祝炎的堂姐祝春丫却一脸怏怏,用手里的筷子不停拨弄着碗里的玉米糊,皱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春丫,你又干啥呢!”白珍放下自己手里的碗筷,不停用眨着眼睛,让祝春丫赶紧吃饭。

奈何祝春丫完全没有领悟自家娘亲的意图,嘟着嘴巴将手里的筷子撂下,看了眼面前的饭菜,幽幽道:“我听祝有才说他家今天晚上又炖r_ou_吃,为啥咱们家就没有呢!”

“你这死丫头,没事提你二叔家作甚,不吃给我滚下桌去。”往日一声不吭的祝老大偷瞄着自家娘亲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忙不迭怒骂祝春丫,他这个时候不收拾祝春丫,待会儿挨收拾的就是他自己。

祝春丫一听自家爹爹骂了自己,眼睛登时就红了,她扁着嘴巴,想要继续辩解,可在她看见祝老太太那张大黑脸时,立刻住了嘴,她这个时候再多说话,恐怕今天晚上饭就吃不上了。

旁边的白珍看着自家婆婆那张黑煤炭一般的脸,作势转移话题,却不料自己晚了。

只听祝老太太“啪”的一下子把筷子砸到桌上,把一旁低头不语的祝老头子吓得一惊,她却不以为然的对着饭桌那头的祝春丫道:“没事儿提那烂货作甚,你若不想吃就麻溜给我出去,别没事在这乱说话,扰了我乖孙吃饭的心情。”

“我……我没说不吃饭呀,阿奶。”在面对祝老太太的冷凝面色时,祝春丫还是怂了,她在祝老太太说话之前,忙不迭把自己碗里的饭菜全部吞下,这才悄声离开。

“阿奶,你别生气,春丫堂姐她……”

祝老太太打断祝炎的话,给祝炎夹了一筷子的菜,“行了,阿炎你不用替她说话,她说错了话,这一次不管着,下一次指不定又说啥了。”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祝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学着袁宵那样闷头吃菜,同时心里也知道祝老太太为何如此生气,无非就是事关自己的混帐亲爹祝老二。

吃过晚饭后,祝炎和袁宵在厨房洗刷碗筷,祝老头子带着自己的大儿子祝老大和大孙子祝铁蛋在地里浇水,如今正是热夏,天还不下雨,只能靠家里的井水来给菜院子浇水,白珍则在祝春丫的房间里说教。

农家的傍晚一时恬然,却因祝老太太在门口的一声大喊给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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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祝老太太因家里的老母j-i少了一只而出去寻找,不是她抠搜,主要是因为隔壁袁家村总闹出牲畜走丢的古怪事儿,她有些不放心自家的老母j-i,这才每晚都给家里的老母j-i开大会点名查数。

老母j-i可是个宝啊,能下蛋给她宝贝孙子吃啊!

祝老太太围着家里的四周,里里外外搜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丢了的那只老母j-i,却不料在门口碰到了祝老二,这祝老二是什么德行的人,她祝老太太心里可跟明镜似的,这无缘无故出现在她家门口,还一脸的贱笑,铁定是来求她办事,她可懒得理会祝老二那个恶鬼,于是便嗷的一嗓子,喊道:“咱们不都分家了,你来我家干甚?快给我滚!”

祝老二显然被祝老太太那突然的一声吼给吓住了,他脸上的笑意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失,但又没过多久,那恶心奉承的笑意又爬上了脸,“娘,你这是干啥呢?”

“你管我干啥?别在我家门口晃荡,我这还有大事儿没办完呢!”如若不是害怕自家老母j-i回来进不来门,祝老太太恨不得现在就把门给关上,不再看祝老二那张尖嘴猴腮的脸。

与祝老太太一样,拥有着丰富内心活动的祝老二,心里暗道,若不是为了他家有才,他才不会主动来招惹面前这个黑面老太太,还有那个傻子祝炎,他现在赚了点钱生活好了起来,更是不想和那傻子扯上关系,他可从来不指着那傻子养老,更不会分给那傻子一分钱。

“娘,你不能这么绝情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亲人呐。”

祝老二瞪着自己那双冒着j-i,ng光的小眼睛,就开始在一旁与祝老太太拉近乎。

祝老太太什么人,哪里会轻易上当?她立场坚定的后退一步,怒视祝老二,压低嗓音,“少跟我废话,早在你抛妻弃子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的儿子了,我劝你赶紧从我家离开,不然我喊我大儿子和我老头儿过来打死你。”

祝老二不禁打了个哆嗦,他回想起当初自己被祝老太太威逼去祠堂分家断亲的时候,没少挨那两人的拳头,说来也怪,那俩人一个是自己的亲哥,一个是自己的亲爹,却在那老太太一声令下,打得自己满地找牙,这俩人怕不是被老太太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因情势紧急,祝老二并没有多做回想,他脸上继续挂着谄媚的笑,对着祝老太太道明了来意,“你让我走也行,娘你先把桂香留下来的玉坠子给我,我保证以后都不来烦你们。”

“你说啥?”祝老太太被气笑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这哪是她这么英明的女人生出的儿子?她完全不给祝老二任何的回旋余地,斩钉截铁道:“桂香的玉坠子只有一个,是她留给阿炎的护身玉坠子,不能给你。”

“可我和桂香是夫妻,她的东西就是我的,我凭啥不能要回啊。”祝老二一提起周桂香这仨个字,脸上的笑意也没了,渐渐被一种厌恶的神色所取代,他见祝老太太不给自己机会,便又继续说,“是这么一回事,咱家有才晚上从山上回来,好像被什么邪祟吓着了,兰花说玉能辟邪,我就想起桂香之前的玉坠子了,怎么说有才也算是她周桂香的儿子,你的亲孙,有才马上十三了,过一阵子就要去镇上学馆了,以后不比祝炎那傻子有出息?你何必只宠着一个傻子。”

这一连串的傻子,把祝老太太额头上的青筋都说出来了,她对着祝老二冷笑一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我的大孙子除了铁蛋和阿炎就没有别人了,啥玩意有才没才的和我有啥关系,再说我为啥稀罕阿炎你心里不清楚?桂香在的时候在镇上做苦工,帮我照顾这么一大家子,是咱们老祝家的恩人,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你说我不宠他我宠谁?宠你那个缺德有才?想啥呢!”

“行行行,你宠他,但这和你给我玉坠子是两码事,娘你就给我吧。”祝老二对于祝老太太之前说的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继续劝说道:“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傻子断了咱们的母子情分,兰花也是一个好媳妇,她刚带着有才去找大夫看病了,要不然她会跟我一起来,而且咱们有才可机灵了,你见了肯定喜欢他!”

“你少跟我说那些废话,我们老祝家只认周桂香这个媳妇,其余我管你是蓝花还是红花,都给我滚,而且这东西是桂香留给阿炎的,你都已经抛弃桂香了就不再是她的夫君,你没有理由要我们的东西!”祝老太太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就算周围涌上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她都丝毫不惧怕,“你若是个男人,就不该再回来,而且还要拿原配的东西讨好那个不要脸的破鞋?你臊不臊啊,祝老二!”

“娘,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祝老二见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厚脸皮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他至今为止都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外人总是喜欢拿这事说道自己,祝老二深深喘出一口气,随后缓缓道,“我没啥臊的,是她周桂香的错,人家别的女人都能生出健全机敏的孩子,为何她却给我生个傻子?她和那傻子活着就是在羞辱我,我祝老二凭什么不能有个健全的好孩子!”

“你!你个畜生!”祝老太太甩手就给仍然要继续抱怨的祝老二一个耳刮子,她咬牙切齿道,“生出什么样的孩子不是女人能决定的,你想想一个女人甘愿为你十月怀胎生孩子,你哪还有脸这样说她,我记得那时桂香走的时候,哭着拽着我的手跟我说,她不想死,阿炎脑子不好使,若是没有娘以后不好活,你现在竟这样说她们娘俩?”

“阿奶!”祝炎在厨房将门外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知道了祝老二究竟有多渣之后,他就从厨房走了出来,适时打断祝老太太对祝老二的推打,他走上前对着祝老太太温声说道:“阿奶,我有些话要问他。”

“那行吧,你就在这问。”出于对祝炎的宠爱,祝老太太并没有拒绝祝炎,与此同时也把一家老小全部吆喝出来,“老的小的都出来,拿好木奉锤,这个畜生若是再犯邪咱们就打死他!”

祝老太太一声令下,老祝家的男男女女都出来了,就连在屋子里委屈的祝春丫也拎着一把烧火棍出来了,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表明立场,她怕是以后都吃不上热乎饭了。

这阵仗不光把看热闹的村民吓着了,也把一旁的祝老二吓着了,要不是他想省下买玉坠子的钱,他才不会继续在这被那群疯子吓唬,他故作淡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祝炎,发现祝炎虽仍是以前的样貌,可这眼神和表情和以前总是傻笑的样子大相径庭,他被祝炎那一双凌厉的眼神和肃穆的表情吓得不禁朝后退了几步,不确定道:“你不傻了?”

“我在坠河之后就好了,大概是我娘把这一辈子的福报给了我,我才有这个机会恢复神智。”祝炎的长相与自己上一世的长相很是相似,棱角分明的脸,五官立体眼眸深邃而狭长,眉毛浓黑,面色严肃起来,自带一种冷漠的疏离感,他见大家对着祝老二指指点点后,便又说道:“我刚才也听到了你和阿奶说的那些话,如今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若是全答上了,让我心服口服,我就把玉坠子给你。”

祝老二听了双眼立马放起了光,说起话来也很是痛快,“行,你尽管问。”

“好,我且问你,我是不是你祝老二的亲生儿子?”祝炎双眼无波地盯着祝老二。

祝老二考虑到此刻正是需要祝炎的时候,便也顾不得脸面,迅速点头,“那当然,我们都姓祝,我是你亲爹,有才是你亲弟,他如今需要你当兄长的来帮忙,你帮不帮?”

面对祝老二的反问,祝炎丝毫没有任何慌张,他摇摇头坚定道:“你先回答完我的问题,我才能回答你的,我再问你,既然我们是亲人,那么你曾经可有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

“这……”祝老二虽然平时谎话连篇,可在这个时候,让他在祝炎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着实让他备受煎熬,他不敢再直视祝炎的眼睛,他听着别人越来越大声的议论,咬咬牙理直气壮道:“当初我也要赚钱养家,自然就疏忽了你,你不能因为这事儿就怪我吧。”

面对祝老二那不要脸的说辞,祝炎冷笑一声,“那祝有才呢?你现在就不用赚钱养家了?你如今为了祝有才来要我娘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你又该怎么解释?”

“这……”

祝炎在祝老二无话可说的时候,又反唇相讥道:“我刚才也听清楚了,你嫌弃我娘生下了我这个傻子,你觉得我们给你丢脸了,既然都这么嫌弃了,为何你还要来要我们的东西?”

“这不一样,有才现在需要这个东西,你就给我吧!”祝老二选择性无视祝炎的种种问题,继续纠缠祝炎。

祝炎如法炮制同样无视祝老二的话,故作难过的捂着心口,缓缓说着,“他祝有才被吓住了你就来我家为难我,那我当初坠河的时候,你可有来看过我?你真的是我亲爹?”

这一声声控诉也把现场的气氛活跃到极致,不少看热闹的女人开始指着祝老二骂。

“祝老二你哪来的脸,你知道为啥周桂香生出的祝炎是傻子,就是你干了太多缺德事给连累的!”

“就是,女人拼了命的给男人生娃,到头来你还埋怨她?你可真不要脸!”

“我可听说,这祝老二在人周桂香死后不到百日,就和那李寡妇搞到了一起哦,难怪祝老太太要和他祝老二断亲,这么做就是对的。”

“我……我……”祝老二脸色铁青,被大家指摘的有苦难言,他以前就很少留意祝炎,在如今仔细看来,祝炎这个孩子真的不傻了而且嘴巴还特别厉害,这哪里像周桂香生出的孩子?

“玉坠子我是不可能给你的,咱们已经断亲了,那就按照陌生人那般处理,以后我要奉养的人只有我阿奶,我的亲人只有我大伯父一家,你祝老二和我祝炎没有任何关系,也别想要我的东西。”

祝炎这话刚说完,老祝家的人就跟着炸了锅,他们拎着家伙事儿朝着祝老二走去,那架势把祝老二吓得头也不回的逃离现场。

随着祝老二的离开,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纷纷离开,祝炎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想要和袁宵说话,却发现袁宵早就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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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炎:怼了会儿渣爹,媳妇儿就被安排没了,有比我惨的嘛?

第六章

祝炎记得自己刚才出来的时候袁宵还在身边,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是不是干别的事情去了?”祝老太太在猜测袁宵去向的同时,猛然间想到自己刚才一直要做的大事儿,拍着大腿懊悔道:“都怪那个不是人的祝老二,害得我还没办完我的大事儿!”

“娘,你要办啥大事儿啊,我帮你。”白珍先祝炎一步上前询问祝老太太,她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老太太一个人办事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祝老太太摆摆手,看着祝炎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这才耐下性子解释道:“我今儿下午就发现,咱家老母j-i少了一只,正是咱家最丑的也是最黑的老母j-i,那老母j-i虽然丑点儿,可是它下蛋是真的大,我害怕它是被山上的狐狸j-i,ng给抓去塞牙缝儿了。”

“狐狸j-i,ng?”祝炎从来没想过,自己生活的这个时代还会有狐狸j-i,ng?难道也会像他曾经看过的影视剧那样化仙成神?

祝老太太和白珍都知道祝炎曾经脑子有些不好使,村里的很多事情都会记得不太完整,她便主动讲解,“咱们隔壁的袁家村,从前几年开始,有的村户家里不是丢j-i就是少鸭,我怕这事儿咱们再招上,所以就谨慎了些,而且我听大家说,袁家村那是被狐狸j-i,ng给看上了,才会接连不断出这些事儿,而且还抓不着元凶。”

“这……”祝炎想发表自己的看法,就瞧着自家阿奶,坐不住了似的往外走,他也只好住嘴,跟着出了门。

祝老太太和白珍提着灯笼去外面是为了找家里的老母j-i,而祝炎则是为了找袁宵,这段时间他在袁宵的照顾下,已经开始适应现在的生活,他现在完全把袁宵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朋友凭空不见了,他又怎可能什么都不做。

祝炎提着灯笼,走出了家门,在他穿越过来后,他没少和袁宵出门散心,所以这段路他还是很熟悉的。

夏夜的风终于不再像白日里的风那般闷热,混杂着青草香的夜风吹得人不禁眯住了双眼想要躺在草地上睡觉,若不是祝炎着急找袁宵他肯定会在这里好好待上一会儿。

月光洒在乡间小路上,照亮了漆黑的羊肠小路,祝炎走着走着发现自己面前隐隐约约有了一个人影,仿佛怀里还抱着什么。

祝炎借着月光这才看清越发走近自己的人是袁宵,他朝着袁宵招手喊道:“袁宵,这天都黑透了,跟我回家吧!”

袁宵很意外自己能在这羊肠小道间遇见祝炎,而且看祝炎手里的灯笼,他便知祝炎是在这里等他,他那着急回家的脚步忽然顿了顿,他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很舒服很开心,原来被人等待和挂念是这样的感觉,他那张一直紧绷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意,随后朝着祝炎小跑过去,“阿炎,你在这等多久了,有没有被蚊子叮啊?”

“没有被叮,我也是刚走到这,就看见你了,之前一直在别处找你,你是遇到什么急事了吗?”祝炎帮袁宵把身边的蚊虫赶走,这才仔细看着袁宵,发现袁宵怀里抱着的是一只黑乎乎的老母j-i,他从之前祝老太太的描述中,猜测出这只老母j-i的身份,那就是他家的下蛋功臣。

袁宵此刻心情很好,他把自己怀里的老母j-i抱给祝炎看,在一旁边和祝炎解释,边与祝炎一同朝着家走去,“你在和阿奶骂祝老二的时候,我就看见咱们家这只老母j-i混在人群里跑了,我担心这只j-i走丢了,阿奶会上火,没来的及跟你解释便跑出去了。”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遇见了什么大事儿不告而别呢。”祝炎听完袁宵的解释,整个人也跟着舒了口气,望着悬挂在夜空之上的朗月,心情舒畅。

袁宵在一旁没有及时说话,沉吟半刻,适才继续说道:“我不会不告而别,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什么承诺?”祝炎被袁宵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转过头刚好对上正抬头看着自己的袁宵。

月光下的袁宵整个人就像发了光似的,平日里洁白光滑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凭空生了几丝清高的气息,他眉眼之间盘旋着笑意,正因自己的一句话而渐渐消失,他还想继续问些什么,就在他看到袁宵身上的斑驳血迹时,顷刻间他就将自己刚才的疑问抛诸脑后,转而压低声音慌忙询问,“你身上怎么会有血?你是受伤了?”

“唔!”袁宵闻言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周身,发现自己的袖口和胸前染上许多滴殷红的血迹,暗叹这祝炎眼睛怎么这么好使,盯自己盯得这么仔细,无奈之下他这才把自己身后背的背篓放下给祝炎看,“我在追咱家老母j-i的时候,追上了山,刚好遇见两只对咱家老母j-i有歹意的野j-i,这可是r_ou_啊,我哪里会放过它们,而且我还顺便在山上把它们的毛都清理干净啦,嘿嘿!”袁宵嘴角噙着笑,就连说话的尾音都是上扬的。

祝炎经袁宵这样坦白后,这才发现袁宵身后的柳编背篓,村里的农户人人都会用柳条和藤条编制东西,袁宵能上山就肯定能编出个背篓,与此同时祝炎也觉得这时间和一切都刚刚好,也就不再怀疑袁宵,盯着一脸俏皮笑容的袁宵,手很痒,好想摸摸他的头啊。

但碍于面子,祝炎还是忍下了自己的冲动,他提醒袁宵道:“咱俩快些回去吧,不然阿奶又该着急了。”

“嗯!”袁宵任由祝炎把自己肩上的背篓拿下,自己抱着家里的老母j-i,脚步欢快的跟在祝炎身后,一起朝家的方向赶去。

果然,祝炎还是很了解祝老太太的,他和袁宵还未走进祝家大院,他就听到祝老太太在院子里唉声叹气,“快,都把家伙事儿拿上,跟我去找阿炎和袁宵,你们说我今天是咋了,先是丢了一只老母j-i,现在又把我的孙子和他夫郎给丢了,哎哟,我这蠢猪脑子!”

“娘,你别急,刚才阿炎就说去找袁宵,现在说不定就在回来的路上。”白珍手提着灯笼打算和自家男人一起出去寻找祝炎。

恰好祝老太太在一旁又说道:“这世道狐狸都成j-i,ng了,这万一出来把阿炎魅惑住了,不要袁宵了可咋整。”

“阿奶,我和袁宵回来了。”祝炎实在不忍再继续听下去,这都什么和什么,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狐狸j-i,ng,他和袁宵对视一眼,便一起进了院子,他在祝老太太开口询问的时候,急忙解释道:“我刚就是去找袁宵了,找着了这才一同回来的。”

“哎哟,你跟我说出去转转,哪知道你走的那么远,可把阿奶吓坏咯!”许是祝老太太太过担心祝炎,她直接照着祝炎的肩膀就拍了一下,抹了一把脸,转头看向袁宵,用着同样无奈的语气,“你呢,你又干啥去了?”

“阿奶,你看啊!”袁宵把自己怀里的纯黑色老母j-i撒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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